不僅長平帝不肯買賬,臉色始終冷凝,能聽懂突厥語的鴻臚寺官員也滿臉無語。直到聽到宮人的提醒,鴻臚寺官員才急忙站起來同聲傳譯。
可惜鴻臚寺官員反應太慢,開口時又沒過腦子,完全沒有潤色。
以至于席間的人臉色更加尷尬,紛紛端茶、看鐲子、研究酒壺就是不肯看突厥大王子和長平帝。
親愛的陛下,愿你永遠得到草原神的眷顧。
紀新雪面對突厥大王子期待的目光,忽然覺得手腕沉重的難以動彈。
看在對方是異族友人的份上,他終究還是抬起手在碗底敲了幾聲。
不叫好是他最后的底線。
大殿內詭異的安靜了會,才響起密密麻麻的敲碗聲。
只有敲碗的聲音,沒有叫好的聲音,不像是鼓掌,反而像是催促突厥大王子趕緊下去。
紀璟嶼眼中閃過為難,字正腔圓的道,“好”
有氣無力的好字陸續響起,紀新雪和虞珩也紛紛出聲。
雖然突厥大王子的表演不足以讓他叫好,但紀璟嶼可以,就是這么雙標。
有突厥大王子的前車之鑒,南詔王子仍舊義無反顧的選擇用母語歌頌長平帝。
好在鴻臚寺官員已經有了經驗,總算是沒出現大部分人什么都沒聽懂的情況。
即使有臥龍鳳雛在前,阿不罕冰從席上起身的時候,仍舊讓紀新雪眼前一亮。
不愧是能被長姐看上的美貌
只比他阿耶差一點
感覺眼前忽然變黑,紀新雪愣了下,才抬起手去抓擋在他眼睛處的手,“你干什么”
虞珩的右臂猛地緊繃,又不動聲色的松弛,順從紀新雪的力道滑落。
面對紀新雪含著明亮怒火的鳳眼,虞珩完全沒有解釋的心思。
真好看,他喜歡被紀新雪如此專注的目光注視。
虞珩壓制住蠢蠢欲動的危險心思,解釋道,“我怕你的目光存在感太強,會讓阿不罕冰緊張。”
紀新雪愣住,“真的”
“假的。”虞珩勾起嘴角。
紀新雪追問真假,本就是玩笑,見虞珩故意說假,反而更信虞珩的話。
他拍在虞珩腿上,惡狠狠的道,“騙我就得挨打”
虞珩臉上故意逗趣似的笑容陡然散去,左臉的梨渦從嘴角劃到臉側,言語間滿是縱容,“好,用不用我去給你找鞭子”
“美的你,到時候別人都以為,是我欺負你”紀新雪哼笑,順著虞珩的話往下說。
抬起眼皮對上虞珩的笑臉和眼底的縱容時,他忽然有種虞珩的臉正在發光,刺痛他眼睛的錯覺。
紀新雪慌忙的移開目光。
不,不對勁。
不對勁的人難道不是虞珩,是他
這個念頭讓紀新雪的心跳忽然變得猛烈,他忙不迭的尋找阿不罕冰的身影,來不及驚訝阿不罕冰手中正握著柄木槍,只顧仔細打量阿不罕冰的容貌。
紀靖柔說的沒錯,阿不罕冰是與虞朝人截然不同的白,只要露出一截脖頸或手腕,就能從人群中脫穎而出。
雖然距離不算近,但依舊能得出阿不罕冰是雙眼皮,眼珠并非藍色而是黑色,鼻梁比大多數虞朝人更挺拔,嘴唇卻是虞朝人慣有的薄唇。
他發間的弧度直至發尾,沒有束縛在頭頂而是松松的在脖頸處綁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