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明通沒有懷疑康閣的說法,也不會因為康閣的解釋原諒他。
她見康氏女郎已經止住哭聲,冷淡的對康閣道,“我知道了。”
話畢,紀明通就要離開,然后又雙叒叕被康氏兄妹攔住。
康氏兄妹仍舊沒有發現紀明通根本就不在乎慶和胡同中的人是不是康閣外室,還以為紀明通表現冷淡,是因為沒相信康閣的解釋,力邀紀明通去慶和胡同與外室見面對峙。
雙方僵持許久,世家的人先趕到,皆順著康氏兄妹的話,千方百計的激紀明通去慶和胡同見那名外室。
紀明通當時只覺得煩躁。
紀新雪聽宮人的復述,卻能輕而易舉的判斷哪些話是故意激將,哪些話是意有所指
竟然沒有半句無意義的廢話。
紀明通因為落單,險些稀里糊涂的被這些人騙走。
好在紀成久久沒見到紀明通及時找過去,才叫住馬上就要被忽悠瘸的紀明通。
當初紀明通去封地巡視的時候,封地真正的主事人始終是紀成。回到長安,紀成更是屢屢被長平帝差遣,已經看慣朝臣爭鋒時的嘴臉。
世家子們想將礙事的紀成也忽悠去慶和胡同,三言兩語間就被紀成看透目的。
紀成只是表面愛做出老實沉靜的模樣模仿清河郡王世子,實際也是從小就無法無天的人,他怎么能忍得下有人在他眼皮底下騙紀明通,還險些成功
他挑了個態度最囂張,完全將他和紀明通當成傻子的人出氣,連帶著負責幫腔的人也被他損了個遍,唯獨不理會康閣。
眾人之間的火氣越來越大,世家子們更不肯放紀成和紀明通離開。
“康郎君忽然大吼,直挺挺的朝著平國公撞過去。平國公躲開康郎君,揮手打在崔郎君身上,其余人皆是想要拉架。”宮人小聲道,“奴去拉著郎君們的仆人,沒看到公主和平國公是如何受傷。”
“嗯”紀新雪點了點頭,看向已經等候許久的金吾衛,“其余人的傷勢如何”
“比平國公重些,需要多養幾日。”金吾衛答道。
紀新雪回想紀成手臂上的青紫,只說與紀成的傷相比,便是只有皮肉傷。他問道,“可有人去清河郡王府討要說法”
只有先聲奪人,將錯處推到紀成身上,才能最大可能的掩飾所有對紀成出手,導致紀明通身上也有傷的人都是以下犯上。
“英國公和崔太師給清河郡王府下了拜帖,會在明日上午拜訪清河郡王。”金吾衛道。
紀新雪點了點頭,想要抓些什么東西把玩,才發現腰間空空,便拿著虞珩的手指擺弄。
雖然康氏和世家的種種行為堪稱迷惑,但這件事的本質很簡單。
往輕了說,是年輕人血氣方剛,沖動之下沒能控制住情緒。反正都是皮肉傷,相互道歉即可。
往重了說,便是世家之人以下犯上,對公主不敬。甚至還能往更深層次的方向推測。
比如世家子為什么敢不敬重公主,是不是因為與家中長輩有樣學樣,耳濡目染才會如此。
他們不敬重公主和宗室國公,是不是因為對給紀明通封公主、給紀成封國公的人不敬。
阿耶專門讓他趕回長安處理這件事,是想看到什么樣的結果
他不能去求見阿耶,但凡求見阿耶,他接下來的任何做法都會被看做是阿耶示意。
沉思良久,紀新雪忽然問虞珩,“你身上是不是有宗人寺少卿的令牌”
虞珩點頭,從懷中取出個能完全握入手中的金制令牌給紀新雪看。
因為前幾代帝王的子嗣凋零的過于嚴重,他身上的爵位對宗室有特殊的意義。上次從紀新雪的封地回長安的時候,清河郡王就稟明長平帝、通知吏部,將這枚令牌交給他。
紀新雪拿過令牌,露出滿意的笑容,“走,我們去找宣威郡主。”
不管了,先出氣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