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碼代表紀明通半夜咳血的消息流傳開,世家已經不再奢望能立刻將被收押的世家子撈出去。
紀新雪想了想,吩咐宗人府衙役將各家送來的東西都留下。
英國公府送來的東西單獨存放,每日按時按量的給祁延鶴送去。
其余府上送來的東西,隨便找個庫房放著。等過幾個月,沒人還在乎這件事的時候,再悄悄送去城郊的婦幼收容莊。
從這日開始,紀新雪和虞珩雖然人在宗人府,但除了給祁延鶴各中優待,再也也出現在牢獄中的世家子們面前,仿佛已經徹底將他們遺忘。
故意晾著世家子的過程中,紀新雪和虞珩暗自命人調查慶和胡同的外室、世家子們是從何時開始湊在同處玩樂。
翌日,傳聞中咳血不休的紀明通脫離危險,始終聚集在長春宮的御醫和太醫紛紛回到太醫院。
紀新雪聽到這個消息,狠狠的松了口氣。
御醫和太醫已經離開,紀成卻仍舊留在長春宮,阿耶定是還沒有發現紀明通和紀成的事。
想到這兩個人,紀新雪就不可避免的腦殼疼。
他想用紀明通想法不成熟,也許只是一時沖動來安慰自己,腦海中卻總是浮現紀明通那日的哭訴。
她說,自從有記憶起,身邊就有紀成,沒辦法想象沒有紀成的生活,成婚與否不重要,只要有紀成就行。
她還說她本就不喜歡小孩子,只要有紀成,沒有孩子也沒關系。
短短幾句話,紀明通皆是在放棄。
想法不成熟的人卻因為紀成,忽然變得處處周全,怎么可能是一時沖動
紀新雪倒在搖椅上,目光放空的凝視前方。心中的各中念頭過于雜亂,以至于他完全沒辦法分辨,是希望長平帝狠心的棒打鴛鴦,給紀明通安排更平坦的未來,還是希望紀明通能實現所愿。
半晌后,紀新雪嘴角揚起苦笑,放棄思考這個問題。
希望將來經歷波折時,紀明通能堅強些,盡量理解長平帝的心情。
虞珩拿著個木盒從門外進來,還沒看到紀新雪的表情,已經從紀新雪頹廢仰躺的姿勢,感受到紀新雪的頹廢,問道,“在想什么”
紀新雪支起手臂看向虞珩,眼中皆是哀怨,“想阿姐和紀成。”
要是虞珩能晚點進來或者別問他在想什么,說不定他已經將他們忘在腦后。
“嗯”虞珩眼中閃過復雜的情緒,在紀新雪專門讓出來的空隙處落座,追問道,“他們是如何互定終身”
前日所有事都發生的太急,他完全沒時間捋順猝不及防的聽到紀成和紀明通互定終身時,除了震驚之外的其他情緒。
直到這兩日反復琢磨那時的情緒,他才醒悟,與震驚同時出現的情緒名為羨慕。
如同紀新雪在聽聞紀明通和紀成互定終身后,立刻想到許多從前沒有在意的蛛絲馬跡。以虞珩和紀成的熟悉,虞珩也能想起許多,紀成早就對紀明通生出其他心意的端倪。
比較雙方的境遇,虞珩很難不羨慕紀成。
同樣是青梅竹馬的關系,同樣是求不得的境遇,紀成已經與心愛的人互定終身,他卻只能竭盡全力的隱瞞心意,生怕紀新雪窺見蛛絲馬跡,做出他無法接受的回應。
他怕的事太多。
既怕紀新雪覺得他變態再也不理會他,又怕紀新雪會因此疏遠他。
哪怕紀新雪只是稍稍改變態度,不許他再時時刻刻的陪伴對方,虞珩也沒辦法接受。
他甚至怕哪日紀新雪有了更親密的人,他會情不自禁的做出傷害紀新雪的事。
虞珩想,也許他該找個合適的機會去找紀成飲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