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室傳來怪異刺耳的聲響。
像是有人拿指甲在木門上不斷地抓撓,細微的動靜匯成讓人類耳朵不適的高頻聲響,連坐在房間里的黑皮,都能聽見那尖銳細聲不斷鉆進耳道當中。
他放下掩飾性拿起來的書,確定地下室里一定是有些什么的。
但等黑皮悄無聲息地打開門時,只是微一垂眸,就看見一雙無比細長的、青白色的腳,正佇立在門口。
從門隙中透出一雙黑色的眼,“媽媽”似乎將臉貼近了,透過那展開的縫隙盯著他,瞳孔放得極大。
她不知道在這站了多久。
黑皮感覺身上血液瞬時涼了下來,背后汗毛起豎。
“寶貝。”女人彎了彎猩紅的嘴,唇角上揚,拉扯出一個弧度大得驚人的微笑,問他,“怎么不在好好看書”
黑皮停頓了一下,忍住強行把門摔上的沖動。
“看累了。”他仿佛不經意地提起,“我聽到地下室里有一些聲音”
女人微笑的弧度更擴散開來,但眼角處紋絲不動,形成了極怪異的反差,像是被無形的手捏出的神情。黑皮的喉結滾動了一下,繼續若無其事地說“是不是家里鬧耗子了啊得買點殺蟲藥來。”
女人沒有答復,依舊盯著他。
如果不是那只青白的腳還站在門邊,擴散的瞳孔更幾乎要從門縫間暴出來,黑皮幾乎要以為她已經離開了。
在這種令人難耐的安靜下
“應該就是那些小玩意。”女人說道,“媽媽去處理一下。”
腳步聲漸漸離開,黑皮控制自己僵硬的手,很輕地合上了門。
危機感越來越重,他頭疼地按揉了一下太陽穴。
不能
至少不能讓元欲雪面對被鬼怪追殺的情況。
他心底浮現出新人單薄的身形,下意識覺得讓羸弱的新人面對這種情況,未免太殘忍了一點。
就算是心理素質再好、記憶力再出色,面對這種鬼怪實力上的絕對壓制,也是很難逃出生天的。
要解決掉她。
黑皮想的出神,手掌扣壓在門把手上,無意間都要將那金屬物給狠狠地扭下來了,眼前的景色又是恍惚的一變。
大概是到時間了。
黑皮剛準備對元欲雪說,不用輪換,他想自己再推一下劇情。就看到站得離他更近的不是元欲雪,而是一副臭臉的眼鏡。
眼鏡的鏡框已經碎裂的只剩個空框了,上面布滿了蛛網狀的裂痕,也不知道戴著還有什么用。神色是疲倦又冷漠的模樣,黑色的發梢不知為何微微汗濕,在黑皮出現后,也只是輕掃了他一眼。
站這么近做什么
黑皮皺著眉想。因為對他的糟糕印象,下意識提防起來。他看見元欲雪站在他身邊,毫不猶豫地插入兩人中間,隔開一個安全距離,免得眼鏡要耍什么花招,突然發難。
做完這一系列行云流水的動作,他才開始質問“你要干什么”
又側過身,很小聲地詢問元欲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