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在的時候他沒對你做什么吧”
不怪他瞎想,眼鏡這個人一副不合群,憋著一肚子壞水的模樣。
元欲雪其實還有點走神。
他在想剛剛眼鏡的話,實在太奇怪了一點,超過了他對人類的認知分析,是完全陌生的領域。所以在黑皮詢問他的時候,因為想事情,回應的也慢。
“嗯”元欲雪走神回來,不懂為什么黑皮會提出這種問題,但依舊誠實地道“沒有。”
中間短暫的停頓很像是猶豫后才得出的結論。
雖然不知道發生什么,但黑皮還是狠狠地瞪了眼鏡一眼,心里十分煩躁。
電影里不安全,這里也不安全。
屏幕上的倒計時即將歸零,元欲雪還是放棄了去解析難懂的人類心理,準備投入到當前最重要的任務當中。他上前一步,手指準備按下播放鍵,就被眼疾手快的黑皮拉住了一下。
“我來。”黑皮一邊阻止他,一邊伸手,“你先好好”
但他的手將觸碰到按鍵的時候,另一只手卻先他一步按了上去,掌心破裂處滴下來的血沾在了磁帶卡座上。在進入電影之前,眼鏡低啞聲音也隨之傳來。
“我會,負責任。”
他的身影在那瞬間消失,后面的話都沒說完,一并被吞沒進電影當中。
黑皮目瞪口呆。
他想的不是“這小子怎么突然良心發現了”,而是頭腦微微暈眩,額上青筋暴起,想到
負什么責任你能不能說清楚
黑皮再想質問,眼鏡也聽不到了。他代替黑皮出現在房間當中,慘白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起來。
距離“午餐”已經過去有一段時間了,粘著肉醬湯汁的盤子都被收起來沖洗干凈,但眼鏡仿佛就是能在空氣中捕捉到那股肉湯的味道。
腥臭的、油脂被煮散開的肉類味道。
眼鏡猛地半弓下身,像被燙熟的魚那樣劇烈地彈起來,手撐在門板上,開始干嘔起來。
他胃里空蕩蕩,也吐不出什么東西,只嘔出了點酸水胃液。最后顫抖地直起身,倉促地擦了嘴,臉色難看的比鬼更像鬼。
這幕看的黑皮又皺起眉。
眼鏡的反應未免太過激了,雖然正常人碰到這種情況,都會覺得惡心和害怕。但他們畢竟是活在逃生世界中,抵觸成這樣,是很難在最后活下來的。
不過眼鏡嘔吐完,倒沒像黑皮想象中那樣,害怕地瑟縮在房中,反而先打開了門。
正好撞見女人從地下室里走出來,手上拿著一只被剝了皮的耗子。見到打開門的眼鏡,她順手帶上了地下室的門鎖,對著眼鏡舉起了手中血肉模糊的老鼠,捏著它細長的尾巴柔和地說道“這東西跑得快,差點沒捉到。”
眼鏡定定望著她。
他臉色依舊很難看,難看得像是立即能暈倒在這里,眼中的厭惡敵意也毫不掩飾,細究起來,眼底還有著藏得很深的恐懼。
他在害怕。
但眼鏡下一秒的質問,就打破了現在的平衡局面。
“還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