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曕看眼母親,道“是。”
溫夫人徹底明白了,換成她喜歡一個人,卻被對方冷冷拒絕,她也要大哭一場的。
表兄妹倆都僵成這樣了,侄女繼續留在王府,以后見了表哥,如何抬得起頭真的不如去京城。
溫夫人嘆口氣,回去安慰侄女。
不用別人勸,溫如月已經萌生了去意,嫁不得表哥,燕王就算肯替她選夫大概也不會挑什么名門子弟,與其繼續在燕王府蹉跎歲月,不如去京城。金陵那地方,那么多名門世家,以她的容貌,就不信嫁不得高門
想到做到,溫如月只說做夢夢見父親病了,心中焦急,然后就在溫夫人的陪伴下給徐王妃磕頭謝恩,隨即乘車離去。
魏曕派了澄心堂的一個小太監去送表妹,他還給舅父寫了一封信,囑咐舅父不要與金陵世家、勛貴子弟結親。
到底表兄妹一場,魏曕不想溫如月再重蹈上輩子的覆轍,嫁給薛煥那種心狠手辣之人。
但這封信,也是他能為溫如月做的最后一步,如果溫如月非要嫁薛煥,如果舅父不聽他的,魏曕也沒有辦法。
溫如月離開平城時,已經是十月了,北風呼嘯,冷得人不想出門。
轉眼到了黃昏,汪平在殷家附近盯了一天,確定二小姐不會再出門了,只好回了燕王府,向三爺復命。
魏曕讓汪平退下,一個人在堂屋坐了片刻,魏曕去了書房。
翌日清晨,魏曕將一個畫匣交給汪平,囑咐道“你親手送到二小姐手上,不得假托旁人。”
汪平鄭重應下,憑借腰牌離開燕王府,他熟門熟路地來到了殷宅。
汪平才十二三歲,容貌清秀,唇紅齒白的,在外人看來,這就是個儀表堂堂的少年郎,倒看不出他是個太監。
所以汪平來殷宅這邊叩門,周圍的街坊也見怪不怪,沒有過多留意。
門房看見汪平手里的燕王府腰牌,不敢不讓人進,趕緊把德叔請了過來。
殷墉出門了,德叔也不敢做殷蕙的主,讓小丫鬟去稟報二小姐。
殷蕙知道汪平,是魏曕身邊第二得用的太監,在澄心堂的地位僅次于長風、安順兒。
但她不想再與魏曕有任何牽扯,所以只讓小丫鬟回了兩個字不見。
小丫鬟跑回前面回話,汪平一聽,眼睛一轉,抱著畫匣子在門廳跪下了,對德叔道“二小姐不見我,我便在此長跪不起。”
再沒有人比他更知道三爺多看重這位二小姐了,平時三爺多守規矩啊,一年到頭也不會叫他們離開王府去跑腿做什么,可自從王爺做了月老,姻緣的紅線差點將三爺與二小姐綁在一起,三爺就天天派他出門盯著二小姐的動向,想得跟著了魔似的。
這匣子里面裝著的肯定是三爺討好二小姐的禮物,說不定二小姐見了就心軟了,所以,他必須辦好這次的差事
德叔又不好將汪平丟出殷家大門,勸說不動,德叔只好親自來了蕙香居。
“他還沒走”殷蕙意外地問。
德叔愁道“跪著呢,說什么二小姐不見他,他就在咱們家長跪不起。”
殷蕙皺眉,魏曕的人,居然也會如此無賴
德叔道“我看他懷里抱著一個匣子,既然是三爺交待他的,他見不到您肯定也不敢回去當差。”
殷蕙就想到了魏曕的冷臉,汪平不怕才怪。
“罷了,您帶他過來吧。”殷蕙也有點好奇魏曕這般折騰究竟要做什么。
德叔離開后,金盞湊到殷蕙身邊,笑嘻嘻道“小姐長得美,連燕王府的皇孫都被您迷得神魂顛倒的。”
她可還記得在東山,三爺親自騎馬去堵小姐呢,與那些被小姐迷住的風流子弟沒差多少。
殷蕙瞪了金盞一眼,沒出息的丫頭,真見到魏曕的時候,金盞、銀盞都變成了軟骨頭,大氣都不敢喘一下,這會兒倒是敢編排起魏曕來。
外面,汪平跟著德叔一路往里走,他可是燕王府里的人,殷家大宅在他眼里也就是普普通通,一直到進了二小姐的蕙香居,汪平才如突然開了眼一樣,看哪里都像看到了一堆銀子,處處透著貴氣,與這里相比,三爺的澄心堂真是太寒酸了
跨進廳堂,汪平再次見到了殷蕙。
上次殷蕙去東山,汪平只是遠遠地看見她上了馬車,沒看清楚模樣,此刻近距離地撞上,汪平的心便是一顫,只覺得美艷如二爺的夫人紀氏,在這位殷家二小姐面前也張揚不起來,難怪三爺喜歡得如癡如狂,仿佛變了一個人。
看了一眼,汪平便彎下腰,雙手托著匣子來到殷蕙面前,恭聲道“二小姐,這是我們三爺所贈,還望您笑納。”
殷蕙看眼金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