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艘寶船靠了過來,船頭坐了一名英姿颯爽的藍衣女子,一腿弓起踩在了船舷上,頗有名士狂放之態∶"離安,這回是你來你師兄呢我還等著和他打一架方才見你露了一手,看來修為有所精進啊"
她的目光有若實質,在眾弟子身上掃過∶"不錯嘛,看來這一屆又要與你們一爭魁首了"
孤舟真君沒有出現在艙外,他自一月前便不再露面,秋意泊估摸著是因為那位無名前輩傳授的法門的關系。
"那是自然"離安真君笑著揚聲道∶"師兄閉關呢,廣英,不如你先與懷真較量一番若是連懷真都打不過,也不必再去勞動我師兄了。"
"懷真"廣英真君看向了坐在一側的秋臨與,恍然大悟道∶"原來是你,不愧是孤舟真君門下,這么快就進階合體了有空來較量較量"
秋臨與微笑道∶"晚輩不敢。"
"即入煉神還虛,什么敢不敢"女子大笑道∶"就這么說定了回頭莫走"
女子說罷,她們的船便向右側駛去,離安真君搖頭道∶"廣英還是老樣子
他低聲為眾弟子解釋道∶"廣英真君出生南域太玄劍派,生性爽朗,與我宗互為友宗,日后見了廣英真君不可失禮。"
眾弟子齊齊應是。
秋意泊琢磨了出來一點味道,看來太玄劍派應該跟他們凌雪宗關系比較一般,而廣英真君可能和離安師叔等人有私交,如果太玄劍派和凌霄宗關系很好,那就不是''不可失禮''了,而是直接''執弟子禮''。
拿百煉山來舉例,凌霄宗與百煉山弟子見了雙方前輩大能那就是互執弟子禮,視作同門師長看待。其中固然有秋意泊的關系在,但此事已成定局,就算秋意泊不在了,凌霄宗和百煉山也不會輕易背棄對方。
又有一艘寶船駛來,這艘船與其他門派仙氣裊裊不同與其說是船,不如說是一具魚尸骸骨,那骸骨碩大無比,只是靠近便有一股森冷陰寒之氣撲面而來,魚頭上站著一名戴著半面面具的削瘦男子,身后則是站著幾名與他裝扮相似的弟子,為首者陰測測地看了一眼凌霄宗的寶船,恰與離安真君對上了視線。
秋意泊與林月清身體不由自主的僵直了起來,源自真君大能的恐怖威壓幾乎讓他們渾身僵硬。
離安真君不動如初,面上帶著淡淡的笑容,似乎什么都沒有發現一般。
秋意泊幾乎下意識要放出法寶來抵御,卻想著現在站在船頭,代表的是凌霄宗一門的門面,被唬得放法寶抵御是怎么回事要臉不要要是在野外遇見,秋意泊放個法寶什么的理所應當,可現在離安真君和他三叔在側,是絕對沒有生命危險的。
兩人頭上都滲出了點點汗水,再看下方侍立的弟子,人人也如他們一般在艱難抵御。
驟然之間,他們身上的威壓消失了,秋臨與點了點桌面,秋意泊便為他斟滿了酒杯。離安真君目光如劍∶"如何沒叫奇寒真君失望吧"
那男子冷哼了一聲,拂袖而去∶"可惜了。"
秋意泊不動聲色地將額間汗水蒸發了去,方才應該是他三叔動的手,為他們擋了那位真君的威壓。秋臨與嗤笑道∶"御獸宗奇寒真君也不過如此。''
離安真君淡笑道∶"彼時你為元嬰,他為化神,敗于你手,自然是要懷恨在心的。"
眾人心中了悟是仇家
忽地,天地間響起了渾厚悠遠的鐘聲,似是穿越了時光與空間,自遙遠的亙古而來,傳至了現今。看不見的音波在湖面上拂過,滿目煙波在此刻凝固,水平如鏡,天地一色。
眾弟子驀然驚呼了一聲,有什么東西自湖中升起,將他們送上了高空。湖水自四面八方傾瀉而下,隨著空中七彩微光,一座無與倫比的高山托著他們高高升起,穿破了層層云霧。
這似乎是一瞬間的事情,又似乎是很久,上百艘寶船被停在了山巒各處,天空中爆閃出一道明光,一軸碩大的卷軸憑空而出,向下滑去,竟然自山頂一路延伸到了山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