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有談起了誰家小娘子要出閣了,大家又紛紛拿出今日拿的喜錢給他湊份子,說是算是叔伯們給添妝,有人提起誰誰家郎君讀書如何如何,在書院里頭有沒有挨先生的教訓秋意泊在旁聽著,心情也變得愉快了起來。
他也琢磨出來了,這劫數大概是一陣一陣的,自己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又或許是過年也將他的霉運給帶走了,過完年當真是渾身輕松,想想年前的自己都覺得有些不可理喻。
一眾衙役已經聊到了下了值去哪里喝酒了,忽然有一人指著張六說“六子,你還是問小秋大人要點藥膏涂一涂吧,這蟲子可真夠毒的,你臉上都起水泡了"
“啊”張六一摸,當真摸到了一連串的小水泡,他又不耐煩的抓了抓,撓破了兩個,他倒抽了一口冷氣,不好意思地看向了秋意泊,秋意泊這頭便拿了藥膏給他,一個衙役直接就打開了藥膏幫張六子上藥。
衙役笑嘻嘻地按了按張六長水泡的地方“豁,這水泡長得還挺”
張六不耐煩地道“好哥哥,你手腳快一些癢死我了”
此言一出,眾人擠眉弄眼,又是一陣哄堂大笑,那衙役也笑,他戳了戳張六臉上的水泡∶“摸著還挺軟和哎你這水泡怎么越長越多"
張六正想說什么,忽地一陣癢意傳入了喉間,他猛地咳嗽了起來。
等他咳完,卻發現滿堂寂靜。
眾人都在看著他。
“六子,我問你件事兒。”一名衙役說∶“你最近碰過什么不該碰的東西沒有”
“沒啊大過年的誰耐煩找晦氣”張六說著,又撓了撓臉頰∶“怎么越來越癢了你幫我涂了沒有"
沒有人回答他,秋意泊也不曾。
張六見眾人都不說話,奇怪地道“你們都啞巴了”
在他不知道的時候,張六的臉上已經爬滿了大大小小的水痘,整張臉幾乎都紅腫了起來。
天花。
這兩個字在眾人腦中不斷地盤旋著。
有人問道“六子,你出過痘沒有”
“沒有。”張六不解地道“好端端的”
他說到一半沒有再說下去了,因為他也察覺出了異樣。
秋意泊當機立斷:“張六,你去板房里等著,把門關上,把臉蒙上,所有人也把臉蒙上,封閉大理寺,敲墻叫人找太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