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意泊感受了一下迎面而來的寒風,感覺自己還能接受,便從車上下了來,旁邊恰好是一個賣豬肉的攤子,上頭掛了好幾扇豬肉,肉色紅潤,向來是剛宰了不久。
若是放在別的地方,如秋意泊這般的角色必然引起萬眾矚目,放在龍泉府,大家只是看一眼就有各走各的了,秋意泊覺得要不是看他帶的甲衛不煩,恐怕還有人要馬上兩句別擋路。
那賣肉的攤販扯著粗嘎的嗓子吆喝道“郎君,買點什么”
秋意泊比劃了一下“給我切個兩二十斤梅花肉”
要兩斤會不會太少了
攤販臉色驀地沉了下來,梅花肉是一頭豬上最好吃的部位,一頭肥豬最多出個三四斤梅花肉不得了了,這郎君怎么回事,張口就要二十斤他這兒可沒有單獨的梅花肉賣,只能從整扇豬上切下來,真給了對方,他這生意還做不做了
“晦氣”攤販低聲罵了一句,轉而將自己收錢的簍子往秋意泊面前一扔,氣勢洶洶地道∶“看你長得人模人樣,怎么不說人話少刁難老子,今個兒就賣了這么點錢,拿了趕緊滾,惹惱了老子大不了跟你同歸于盡"
秋意泊“”
文榕聞言忍不住笑出了聲,他將一張銀票拍在了桌上∶“壯士莫急我們郎君既然說要,你便替他割下來便是,我們又不是不付錢,剩下的豬肉送到刺史府就是。”
刺史府攤販看了一眼秋意泊,見他年少俊美,心想八成是刺史家的郎君,轉眼又道“不收銀票找不開"
文榕便拿出了一錠金子來“這么點買你幾頭豬夠了吧”
攤販一看,一擺手收了金子往嘴里一咬∶“夠了,不早說我還以為是特意來找茬的等著,現在就給幾位貴人切肉”
“那月亮骨也給我弄十斤。”秋意泊又道。
“成,一句話的事兒”攤販得了金子,又一口氣賣了今天所有的貨,秋意泊怎么說他就怎么弄,秋意泊攏了攏袖中的暖爐,與他閑聊道∶“你這肉怎么賣的”
“正常一斤就是五十五文錢”攤販答道∶“豬頭兩百文一個,口條、招風都在里頭,這不是要入冬了嘛稍微貴一些這種棒骨脊梁骨啥的十文一斤,板油七十文,這種塞牙縫的就四十好歹也是個肉"
秋意泊聽了大概就對龍泉府的物價有所了解了,他微微頷首,謝過了攤販,正想去隔壁糧鋪問一問,卻見街上沖來了一隊騎著高頭大馬的甲衛,將人群都驅散了去,中間則是一輛看著十分豪華富貴的馬車,一個身穿青色官服體態肥碩的老人從車上忙不迭的下來,對秋意泊拱手道∶“刺史大人不知刺史大人駕到,下官龍泉知縣周貿有失遠迎還請刺史大人見諒”
與此同時還有那個領頭的甲衛,他下馬一拱手,行的是武官的禮∶“下官千戶林壯,見過刺史大人"
秋意泊和和氣氣地道“都起來吧,也不是什么大事,是本官貿然前來罷了。”
攤販一愣“啥玩意兒,這漂亮郎君就是新刺史歲星那個”
林千戶喝道“怎么跟刺史大人說話的他就是秋歲星”
秋意泊摸了摸鼻子,還是頭回被人當面叫歲星,還是有點尷尬的,雖然這名頭是他想的早知道當年就吹自己是正兒八經文曲星下凡了,秋文曲不比秋歲星來的好聽
他當年是怎么想的哦對,是想裝個逼,先讓別人以為他是災禍,然后翻轉一下咳當年腦子有病,做不得數。
秋意泊禮貌微笑,又與林千戶以及周知縣客套了幾句,便被恭迎回了刺史府。上一任是刺史剛走還不到一個月,刺史府這頭早已被秋家修繕一新,自家老祖宗外放,自然是要安排得妥妥當,這點錢也不在話下,秋意泊入了府后林千戶和周知縣便十分知趣的告辭,只說刺史長途跋涉,待休息幾日后再為刺史接風洗塵。
秋意泊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