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意泊聽得目瞪狗呆,這是可以當眾說的事嗎這要是擱在燕京,恐怕人都要被拉走浸豬籠了。
正吃瓜吃得快樂呢,忽地前頭有十幾名力士架著一座戲臺而來,戲臺落地的一瞬間,臺上裝扮妥當的戲子便隨著乍然而起的銅鑼二胡唱了起來,周縣官坐在他身側,見狀低聲道∶“這是城里頭有名的班子,叫雙喜班,很是有兩出好戲在手上,今日下官特意叫他們來請大人鑒賞一番。我們這種長年待在鄉下的大老粗,唱的好不好都聽不出來。”
秋意泊微微頷首,他也不好說他也聽不懂,他聽以說為主的戲種主要靠猜,聽以唱為主的戲種主要靠蒙如果給他配個字幕就能聽懂了。
也罷,胡亂看看罷了。
不多時,在悠長華麗的絲竹聲聲之中,一頭戴鳳冠,身穿大紅、亮藍戲炮的絕色麗人便緩步上臺,手中明黃色扇面一截一截拉開,露出其中大紅并蒂牡丹,便聽她唱道∶“海島冰輪初轉騰見玉兔,玉兔又早東升”
其聲清越婉轉,穩而綿長,這一句極長的詞兒唱完,也不聽半分呼吸之聲。場中諸人都靜了下來,有人搖頭晃腦,仿佛沉醉其中,有人轟然叫好,還有人緊緊地盯著臺上貴妃裝扮的旦角,似是要看個夠本。
秋意泊則是一怔,呃,聽懂了
不容易啊,他居然無師自通國粹了
周知縣見秋意泊專注的看著戲臺,心想這步棋還是走對了。這雙喜班半年前來了個旦角,身段唱功都是一流,相貌更是美得叫人驚為天人,想秋刺史雖然乃是六元及第之才,但美人他總是喜歡的。
討好了這位刺史,他們接下來的日子才好辦事。
秋意泊聽完了唱詞才有心思去看相貌,然而旦角離他有一定的距離,從他的視角看,旦角的妝不錯,畫得旦角龍眉鳳眼,確實是風姿非常,但卸了妝嘛那就不清楚了。
這雙喜班一登場,場上也沒了說話的人,他也索性聽了下去。
兩場戲唱罷,這場宴飲也到了該散的時候了,管事與文榕等出面幫忙送客,秋意泊則是回了后面休息。今天也是奇怪,平素里參加這種宴會,聲音嘈雜,末了只覺得頭疼,今日倒是還好。
洗漱過后,秋意泊坐在書桌前翻看最新送來的賬本,走絲綢之路的隊伍回來了,帶回了類似于土豆的植物,燕京那邊問他如何處理,下一趟又是什么時候去,負責海運的管事想要更多的肥皂和絲綢,數量驚人,燕京管事不敢私下決定,便也來信問秋意泊。
秋意泊細細地在信紙上將自己知道的土豆的栽種培訓方法寫了上去,正等著晾干了好寄回去,忽地房門叫人敲響了。
秋意泊只當是來送水的仆婢,想也未想道“進。”
下一瞬間,方才那旦角便出現在了秋意泊的面前,她只穿了一身素衣,鳳冠也摘了去,臉上的妝面似乎也處理過了,顯得輕薄了許多,一抹紅痕自她眼尾一直飛入云髻,清麗難言。她手中捧著茶水,看樣子是來送“茶的。
"郎君。"那旦角柔柔地喚道"奴家牡丹,見過郎君。"
秋意泊冷淡地道“誰放你進來的出去。”
那旦角一手掩面“郎君喚奴家進來,此刻卻又叫奴家出去,郎君好狠的心。”
秋意泊旁若無人的將手中信紙折疊而起,放入信封之中,邊道∶“出去。”
旦角邁著小碎步上前,素手牽住了秋意泊的袖角∶“郎君,奴家不求榮華富貴,只求與郎君一訴情腸。”
“松手。”秋意泊道“我聽見了,你可以走了。”
旦角手指微微動了動,引得秋意泊衣袖輕顫∶“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