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地,瓊懷真君只覺得一抹涼意貼著脊椎向下劃去,緊接著就是劇痛襲來,尾巴是妖獸最敏感的部位之一,是脊椎的延續,長生真君此舉,便是將他的脊椎生生切斷。
血一滴一滴地往下滾落著,那把匕首卻慢得讓人心驚膽戰,一寸寸的切割著他的血肉,磋磨著他的骨骼,殺人不過頭點地,此時劇痛何亞于千刀萬剮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那匕首陡然從他體內抽了出來,被他的血肉捂得溫熱的匕首陡然按在了他的頰邊。他睜開雙目,滿頭都是冷汗,他看向了秋意泊,聽他溫溫柔柔地說“剩下的,道友自己動手可好”
自己動手。
這長生真君還嫌羞辱他羞辱得不夠嗎
瓊懷真君咬緊了口腔壁,那里已經被他咬得一片稀爛,滿嘴都是血。這樣的人,他招惹不起,至少是暫時招惹不起,他要忍耐,要馴服,不能給此人機會殺他他不能死在這里等到機會來到的那一日,他一定,一定將今日所受之辱盡數報還
素硯真君的面色已經從蒼白到了鐵青,他喝道“你”
“閉嘴”瓊懷真君斥了一聲,隨即與秋意泊道“好。”
他伸手握住了匕首,反手一割,將尾巴盡數斬斷,又聽長生真君說“被血染的臟了,去湖邊洗干凈了,將皮毛剝下來,里頭的”
秋意泊想了想,似乎想到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道友受了傷,當真是可憐。”
他的目光落在了瓊懷真君的腰下“就燉了湯道友喝了吧,也算是補一補血氣。”
瓊懷真君麻木地道“是,真君。”
素硯真君滿眼都是憤怒之色,他狠狠地盯著秋意泊,秋意泊從他身邊緩步而過,又停在了他的身邊,“天氣涼了,有一只虎枕也不錯,來。”
瓊懷真君淡淡地看著素硯真君,隨即點了點頭,素硯真君咬住了牙,只當是沒看見,秋意泊俯下身來,隨手用匕首賞了他一耳光,匕首鋒銳無比,霎時間在他臉上割出了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偏偏秋意泊還是溫柔的在笑,他用匕首拍了拍素硯真君的臉“聽話些。”
長留真君越發用力地踩著鹿云真君的腳,他希望鹿云千萬別在這個時候開口。
長生真君瘋魔了
那真是不見得但也說不準。
不管怎么說,他們性命還在他的手中,長生真君不是喜好殺戮的人,鹿云家的小輩那般招惹他還能留下一條命在,可見其人溫和。但今日長留真君有一種預感,現下去招惹他就是送死。
今日,聽話些這句話長生真君說了三遍,可見只要聽話,就不會有事。
但他由衷慶幸這寒月秘境將他和鹿云附身成了人,否則今日少不得斷一根本體與他做琴,切一段鹿茸與他燉湯。
秋意泊取出了一顆丹藥,捏碎了去,親自沾了藥粉點在了素硯真君的頰邊,素硯真君想要扭頭避過,卻被他扣住了頸項,強行抬了起來,動彈不得。他在那一瞬間聽見了自己頸骨發出了幾乎要折斷的聲音,他卻依舊惡狠狠地盯著秋意泊“士可殺,不可辱”
秋意泊仿若未聞,他仔細將丹藥擦好,又給素硯真君喂了一顆丹藥,素白的指尖映著褐黑色的丹藥,越發襯得他膚色如玉,素硯真君閉緊了嘴不肯張開,秋意泊低眉淺笑道“你若是不聽話,我就將他殺了好不好”
“你愿赴死,不知他愿不愿”
他看向了在湖邊親手剝自己尾巴皮毛的瓊懷真君,瓊懷真君一身白衣,如今已有一半為血染紅,如今靈氣稀薄,根本不能夠從天地之間汲取足夠的靈氣用以修復傷勢,故而他的脊椎末端依舊是血流不止。
素硯真君也跟著看了過去,他眼中逐漸浮出了掙扎之色,張開了嘴將那顆丹藥吃了下去。秋意泊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來,變成原形我看看。”
對于這種正人君子,秋意泊有一千種辦法讓他聽話,遠遠要比瓊懷真君來的好調教得多。
素硯真君的原形是一頭白額金睛虎,除了毛因為方才的爭斗而顯得有些雜亂外,其他倒是還好,畢竟他是受的內傷,秋意泊令他俯下,自己則是舒舒服服地靠在了他的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