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沐真心實意地對著秋意泊深深地彎下了腰“先生海涵,實在是我管教不嚴,才惹得今日禍事來”
秋意泊道“別的倒沒什么,就是打壞了我的人。”
曹沐連忙道“先生勿怪,學生一定好生處理”
此言一出,秋意泊與圍觀的人都愣怔了一下,眾人竊竊私語起來“曹老爺怎么自稱學生這位東家到底什么人瞧著年歲還沒有曹老爺大呢”
“就是,難道這其中還有什么淵源”
曹沐這才發現秋意泊還未認出他來,又拱手道“一別十五年,先生音容未改,學生卻已經老了”
秋意泊想到他姓曹,挑眉道“小抄書賊”
這下輪到曹沐半天沒說出話來,末了才有些尷尬地說“原來先生知道。”
說實話,他今日也不是知道曹三鬧事才來的,這不是半個月前他險些一命歸西,家里管事來東大街買了棺材,后來與他說棺材鋪的東家養了一只仙鶴,那可是罕見的玩意兒要是他能將那只仙鶴收過來,那還不是財源滾滾來
哪想到剛想踏進棺材鋪呢,就見大家都街尾來,他還當有什么熱鬧,就跟著一道過來了哪里知道是他那個上門女婿在鬧事
其實他現在也不是很想認賬的,但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自己女婿還干出這么丟人的事兒,將鋪子鬧成這副模樣,他要是上前只道歉不認人,他自己都覺得自己是個畜生。
秋意泊隨意地點了點頭“原來是你明朱,你來,將鋪子里的損失點一點,再算一算卻邪的醫藥費,送到曹府去。”
曹沐連連點頭“應該的應該的。”
他看那個狗日的女婿更不順眼了
禍害他閨女圖謀他家產現在他人還沒死呢,又禍害了他手里的銀子地上那盆是魏紫吧還有那盆,是綠玉吧都是名品吧還有那棵斷了的矮松,哪怕是斷了,也能看得出來清奇入骨,這得多少錢吶
他的心啊,就像是被人用刀子扎了個十八刀,三十六個窟窿都在噗噗地往外冒血,止都止不住。
秋意泊說完就帶著卻邪進去了,曹沐還想攔一攔,說不定打個感情牌還能便宜點,結果就見一個明眸皓齒的美人出了來,手中還拿著一本賬冊,張口便是“東主吩咐了,既然與曹老爺有舊,那就不與曹老爺客氣了。”
曹沐嘴唇動了動,剛想說那還是客氣客氣,緊接著就聽她接著道“這魏紫可是東主廢了多少心血才從南邊進來的名種,再者已經有客人預定了,如今魏紫叫曹三砸了,按照規矩,三倍賠償,一共是三千三百兩銀子。”
“還有,長白山上的矮松,養了十幾年才得了這么一棵資質絕佳的,東主想著好東西總要人人欣賞,這才擺在鋪面里迎客,如今也斷了。曹老爺莫慌,這矮松雖然問的人多,卻無人下訂,只需六千八百兩銀子便可。”
“還有,綠玉牡丹便不必我多說了吧牡丹之中,綠色少有,只有其中精品才能被稱作綠玉”
曹沐聽得冷汗直流,最后他聽了總價,又不敢賴賬,他這個人多少是有點迷信的,他覺得此前是清風齋成就了他,所以他覺得秋意泊是他的貴人。如今正經面對秋意泊時便稱呼一聲先生,算是作恩師看待。得罪誰,總不好得罪了貴人,曹沐咬了咬牙,說“身上沒帶這么多銀子,姑娘若是方便,隨我回府去取若是不便,明日我著管事送來。”
明朱知道曹沐不敢不給,便道“既然如此,那就有勞曹老爺明日派管事跑一趟了”
曹沐轉身走的時候身體都在打擺,想到那些白花花的銀子更是把曹三恨到了心里,他今天就把事情查清楚,他若真做了這么豬狗不如的事情,他就做主讓閨女和他和離,他也算看明白了,三閨女自個兒能支棱起來,和離了這一趟,也能名正言順立個女戶放曹三走那是不可能的,想都不要想禍害了他閨女,還禍害了他這么多銀子,想拍拍屁股就走做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