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頭,曹府。
曹府自然早早擺了兩桌,納妾這種事情難道還需要大張旗鼓嗎就是曹三姑娘納個妾也就是擺兩桌的事兒,周三的妾那更是不上臺面,擺兩桌還是為著羞辱他來的。
周三被兩個護院壓著,坐在桌邊,他已是骨瘦形銷,顴骨高高的凸起,更顯得那倒三角的眼睛猙獰可怕。其實也不必護院壓著他,他也動彈不得,出來之前被灌了麻藥,若不是身后有護院,他連坐都坐不穩。
滿廳只有他一人是坐著的,他沉沉地打量著四周,其他仆婦管事無不以鄙夷的目光看著他。他心中有一把火,燒得他幾乎粉身碎骨。
他們都看不起他
他早晚有一日要讓他們悔不當初他要將他們凌遲處死,將他們五馬分尸
周三不知道的是,其實內廳還有一桌。
那一桌上坐著四個人,分別是曹沐、黃衣老道、泊意秋以及秋意泊。他們四個今天能坐在這里,曹沐與黃衣老道是來著手報仇的,泊意秋與秋意泊是來看熱鬧的,沒有一個是為了周三來的。
周三在他們心中不過是個還有一口氣在的死人,留他在,不過是借他與徐家成就因果罷了,早死與晚死的區別罷了,還有什么值得關注的呢
黃衣老道也是剛回來的,還有兩個跟著曹三姑娘去納妾的婆子也一道回來了,婆子正繪聲繪色地講著方才那一幕。饒是除了曹沐大家都看過一遍了,還是忍不住聚精會神地聽著秋意泊和泊意秋是放了神識去看的,黃衣老道是擔心曹三姑娘,怕有人中途痛下殺手,他不放心就跟著過去看看了。
他本是要跟完全程一道回來的,中途卻有曹家管事持著信物,請他速速歸家,說是兩位先生的意思。
曹沐聽到婆子說徐知府面色鐵青,從牙縫里蹦出來叫徐三為妾,不禁抬手飲盡杯中酒,熱辣辣的酒意直沖頭腦,讓他渾身打了個激靈,大呼痛快“該就合該他有這一回得罪我,也不看看他是什么東西”
此話一出,黃衣老道一哂,這話聽得他們怎么跟個惡人似地再看秋意泊和泊意秋,見他們二人對視了一眼,低眉而笑,顯然也是這么覺得的。
婆子說完三姑娘現在已經帶著徐三游街,今日過后全城人都該曉得徐知府送了個兒子給曹家姑爺做男妾的事兒就領了賞錢出去了,黃衣老道這才道“二位小友,方才為何使管事請我歸家”
秋意泊含蓄地說“納男妾未免有些荒唐了,徐三本就是被捆上的小轎,若道長再暗中相護,怕是要有不明所以的正義之士當我們以勢壓人,強搶民男,反倒是不好。”
既然是算因果,那干脆就算個徹底。他們在后頭出主意不算什么,畢竟一個師祖,一個是老祖,算下來那都是實打實的親戚關系。外人不明所以,看見那一幕心中罵兩句荒唐也便罷了,要是老道在,那就不算是徹底的凡間事,真有修士來見義勇為,還真不沾因果。
故而黃衣老道還是早早回來比較好。
曹三姑娘帶走的那些護院家丁都是曹家精挑細選的,等閑來雙倍數也拿不下他們若真能出動百人以上,都不需要曹家動手,自然有御史告徐知府一個私自調兵之罪
那就是抄家滅族的大罪了。
三姑娘身上帶著秋意泊送的玉佩,只要不是突然冒出來個道君吃飽了沒事干給她來兩下,還真就沒人能拿她怎么辦。
秋意泊也不怕什么,他一個當師祖的賜下些法寶給徒孫,又不犯天條嘍。
黃衣老道豁然開朗,撫了撫胡須,道“小友思慮周全。”
別說,要不是聽曹沐說這兩人年歲比他還大,純粹是駐顏有方這才顯得年輕,他都想收他們為徒了瞧這心計謀略,這心狠手辣,若再有一二靈根,別的他不敢說,但在修仙一道上必然能殺出一條血路來。
曹沐也聽出來了,這兩天他被科普了一下什么叫做因果,越發覺得自己將兩位清風齋的東家當做先生看待做的對。要不是有他們二位昔年恩情,他如今哪里能博得這番家業,又如何能得老祖一路相護說來,他此前還心疼錢,真是慚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