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這好慘,八成是拉肚子了。
來叩山的弟子應該大多都未踏上仙途,五谷輪回那是很正常的事情虧得他沒有多喝水也沒有多吃東西,感謝朔云道君讓他在幻境中有吃飽喝足,到現在也不覺得如何餓。
秋意泊默默地從隨身的小布包里摸出了一小疊麻布遞給了溫夷光,這是秋懷黎給他準備的,里面有金瘡藥,麻布,本來還有水和吃的,但是在前面就已經吃完了。
溫夷光揚手將麻布扔了過去,那邊響起了悉索之聲,隨即一個只穿中衣的少年從里面走了出來,只有十歲左右,長得倒是唇紅齒白,只不過眼睛通紅,一副快哭出來的模樣。他的視線從兩人身上一掠而過,轉向了山崖,是很想跳下去的模樣,他哽咽地說“多謝兩位道友。”
秋意泊安慰道“這位哥哥,我們一起上去吧”
“好。”那少年應了一聲,顫抖著雙腿跟他們一起接著爬石階了,他低聲道“多謝兩位道友,大恩不言謝,我叫、我叫顧真,東域朱明國人。”
秋意泊驚喜地道“哥哥也是朱明國的我是燕京的,你呢”
顧真一頓,肉眼可見的輕松了一些“那我們離得不遠,我是涼州府的。”
涼州府就在燕京隔壁,兩人都可以算是老鄉了。
溫夷光淡淡地道“溫夷光,東域豐原國人。”
“豐原國,是那個盛產美酒的國家嗎”秋意泊問道。
“是。”
溫夷光是個話題死,偏偏秋意泊卻是個社交牛逼癥患者,哪怕溫夷光不怎么應聲,他還是圍繞著豐原國的土特產聊了起來,還帶著溫夷光非要他說個一二三四五出來,顧真也逐漸被秋意泊帶得話多了起來,可見只要忘記之前的社死,人還是一個很活絡的人。
溫夷光無奈地一句一句的答著,心中卻不覺得厭煩。
能遇上這樣的朋友,似乎也不是一件壞事。
清風徐來,吹得青紗飄逸曼舞,琪花玉樹,暗香疏影,空濛幽霧,端的是一副風月無邊。
一行叩山門者立于廣臺中央,四周空懸,遠處似有一排高聳的建筑,卻又被云霧遮得看不太真切。
有許多人面露迷茫之色,不懂自己為何就突然出現在了這里,相較于進山之時,此時人已經少了一大半,只留下了四五十號人左右。
秋意泊他們也是突然就出現在這臺上的,在人群中很輕易地就發現了自己的兄姐,秋懷黎和秋露黎形容狼狽,一人臂上吊著衣帶,一人肩上泛著血色,發冠早已不知道去了哪里,發絲被汗水粘成了一綹一綹的貼在蒼白的臉上,可見都不好過。
他們之間隔了不少人,交換了一個確認互相安全的視線,便靜默而立,不再左顧右盼。
秋意泊還發現了有大約七八人顯得十分不合群,他們大多氣定神閑,聚在了一處,似乎是彼此相認識的。她們此刻還低聲笑鬧著,秋意泊還見著有三四個氣質容貌都格外出眾的少女,她們身穿繁復衣裙,佩環叮咚,就好像那千層石階于他們來說不過閑庭信步,沒有任何壓力。
不多時,便有破風聲凌空而來,三名仙風道骨的修士自天而降,腳下寶劍化作了一道流光鉆入了鞘中,其中為首者是個相貌美貌溫柔的女修,她地向眾人行了個禮,道“恭賀各位道友通過我凌霄宗入門考驗,在下浣花峰舒照影,為本次試煉主持者。”
她雖未揚聲,可在場每一個人都清清楚楚地聽見了他的聲音。
底下響起了一片多謝仙長之流的應答聲。
舒照影又道“可有道友悔叩我凌霄宗山門若有,現下便可離去了。”
她等待了一會兒,見無人離開,笑容越發溫和了起來“既如此,還請被報到姓名的道友上前一步”
周圍云霧乍散,周圍的建筑清晰地顯露了出來,幾道巍峨的虛影浮現于天空之上,雖看不清面容,每個人卻都知道這便是凌霄宗幾位掌峰真君所化,如天人俯視掌中之物,威勢難言,每個人都仿佛被無形的東西壓著,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