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壞心思”的少年太宰治此刻正站在一戶建的客廳里,面對著安室透露出了近乎于挑釁的笑容。沒有人能知道他內心深處的不安,他表現得胸有成竹,卻只有他自己能體會到苦澀的虛張聲勢。
不是蘇格蘭。
這棟一戶建里居住住蘇格蘭和宮野明美,而在他的試探之下,他發現蘇格蘭對森川檀幾乎不加掩飾的忌憚和防備。他很快就意識到,這是一個生活在光明之下的人,自身也像太陽一樣散發著足夠點亮黑暗的溫暖,可是這樣的熱度對于已經習慣了黑夜的人來說太過灼熱,稍微靠近就會有被燒成灰燼的危險。
阿檀會眷戀太陽么太宰治不太確定地想著,可是如果真的喜愛著太陽的光亮的話,是無法容忍黑夜的寒涼的吧可是阿檀卻選擇成為了afia,選擇了在黑暗中生存的方式,追逐著自己的腳步,來到了光明的陰影之處。
而且,他旁敲側擊之后,發現蘇格蘭在池袋的活動基本都圍繞在一個小鬼和兩個jk身邊,仔細分析下來,并沒有其他落單的空余時間,那個和阿檀接觸的人勢必不會是蘇格蘭。
太宰治的視線從酒柜上一瞟而過。那里原先陳列著一瓶開了封的波本酒,此刻正被安室透抱在懷里。
所以,是波本啊。
太宰治垂下眼簾,明明“最優解”是和洗腦蘇格蘭、控制和脅迫波本,可計劃卻一再更改成現在的模樣。被森先生傾力教導過的阿檀不會想不到這樣的策略;在afia中如魚得水的阿檀也不至于還保留著軟弱可笑的正派的底線。所以阿檀到底是因為從這一對幼馴染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而心軟,還是單純地只是為了留下某一瓶威士忌的笑靨而手下留情
答案已經很明顯了。
罪歌都仿佛在嘲笑著自己,嘲笑著自己不但贏不了另一個“我”,甚至還輸給了半路冒出來的威士忌。
好嫉妒。
無法忍耐。
太宰治的眼底幽深一片,他看著表情有些僵硬的安室透,心底的惡意幾乎要壓抑不住地翻涌出來。
如果惡意能化作刀鋒,那就讓我和他一起千瘡百孔吧。
諸伏景光注意到太宰治和安室透之間劍拔弩張的氣氛。他是見過少年和帕圖斯之間相處的氛圍的,他至今忘不了帕圖斯看著少年時、不同于面對他人般的溫柔的目光,也曾經看著少年如同惡龍一樣、把帕圖斯圈入自己的領地,陰沉地注視著每一個膽敢靠近的路人。那個時候,他就意識到,少年與帕圖斯之間的羈絆,恐怕并不只是單純的“組織新人”和“引路人”之間的聯系。
平心而論,他不覺得zero有能力插入到這一段關系之中,甚至他巴不得少年將帕圖斯看護得更加牢固,讓對方沒有手腳可以伸出來勾勾搭搭此處特指他這位已經深陷泥潭、不可自拔的幼馴染。
可是,被少年這樣針對的人,畢竟是自己的幼馴染。
諸伏景光嘆了一口氣,他端著兩杯牛奶走到了太宰治和安室透之間,側頭看了看兩人。“大庭君,既然醒了的話,不如喝一點牛奶”他輕笑著主動踩上太宰治的雷點,“小孩子的話,多喝一點牛奶會長得更高哦。”他又轉頭叮囑著安室透“zero,喝完牛奶去我床上躺一會吧。你喝醉了,不好好休息的話,明天起床會頭痛的。”
“他的名字是檀”安室透沒有伸手去接牛奶因為此時的伸手,就得放開波本的酒瓶,明明只是正常的動作,但是他卻覺得像是一個聽著不太妙的征兆。他的視線越過了諸伏景光,鎖住了太宰治,語氣低落得根本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不打自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