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川檀看著玻璃反光里自己的模樣,伸手按住了玻璃上自己眉心的位置,又慢慢劃到眼角,最后他收回了手,平靜地轉身。“滴”電梯門開了。他抬步走出了電梯,把回憶和復雜的心緒留在了身后這個狹小的空間之內。
“日安,兩位炸彈犯先生。”他對著大廳之中,正有模有樣地欣賞著窗外景色的兩人這么說道。
地標大廈頂層的觀景大廳中,瘦高的男人和矮個的男人對視一眼,朝著明顯是不速之客的森川檀嗤笑一聲,“我不明白你在說什么。”瘦高的男人故作鎮定地說道。
“我并非是偵探,也沒有解謎的興趣愛好。”森川檀聳了聳肩,他一邊朝兩人走來,一邊露出了堪稱是和善的微笑“我只是希望有些東西能牢牢地握在我自己的手心里。”他站在大廳的中央,頭頂的燈光撒在他的身上,卻半點沒有給在場的另外兩人帶去什么溫暖的錯覺。
“比如,你們手中炸彈的控制器。”他說著,朝兩人伸出手,做足了先禮后兵的姿態,可惜,兩個男人卻并不明白這個動作背后的含義。
“你在說什么玩笑話”瘦高男人嚷了起來,把矮個的那個拉到自己身后,又神氣活現地對森川檀叫道“說我們是炸彈犯拿出證據來啊”
“只有jc和偵探才需要證據。”森川檀微微搖了搖頭,“我既然不需要把你們送上審判席,自然也就不需要那些無用的東西。”他從懷里掏出沙鷹,在兩個男人驟然變化的眼神中,毫不遲疑地扣下了扳機。他的槍法一向很準,此刻如果花費了三顆子彈對他而言都足以稱得上是浪費。硝煙纏繞在森川檀的指尖,他垂下握搶的手,繼續向兩人走來,他的皮鞋在血泊的前一寸停下,沒有讓污跡有絲毫沾染上自己這一身的可能。
“現在,我們可以有一個平和的談話機會了么”森川檀居高臨下地看著倒地的兩個炸彈犯,看著他們在痛苦中掙扎的樣子,溫和地笑了起來。“如果進展順利的話,也許你們還有去醫院的機會。”
“呵,你以為殺了我們,炸彈就會停止么”瘦高的男人努力地仰起頭,朝森川檀露出了不屑的冷笑。他甚至敞開雙手,得意地說著“不是要控制器么,來搜呀”
森川檀微微皺眉,他沒有浪費子彈的習慣,但是明顯瘦高的男人嘴硬到不會輕易吐出信息。“這一位是你的朋友么”于是他彬彬有禮地指了指被瘦高男人護在身后的矮個男人。
“我的朋友可不會背叛我們的”瘦高的男人大聲喊道。
“當然。”森川檀點點頭,“我不需要他背叛你們。”他無視了瘦高男人的拉扯,直接把矮個男人拖到一邊,又回頭朝對方笑了笑“你會背叛就夠了。”
“你在瞎說些什么”瘦高的男人輕蔑地說著,然后下一秒、在矮個男人激烈的哀鳴中,他震驚而憤怒地瞪大了眼睛。“你、你在對佐藤做什么”
“你朋友的嘶喊好聽么”森川檀擦了擦臉上濺到的血跡,眉眼中都是溫和的笑意。他朝瘦高的男人勾起嘴角“還想聽到更多么”他的腳邊,是矮個男人因為疼痛而不斷抽搐的身體,而他并沒有把視線分給對方絲毫,仿佛那只是用來拷問的道具,使用完之后就可以丟到一邊。
“我喜歡有弱點的人。”他輕輕嘆息一聲,仿佛在指責瘦高男人一樣,反而把自己的責任推諉得干干凈凈“而你的弱點又明顯得無法讓人視而不見。”
“現在,可以好好回答我的問題了么”他再次站在瘦高男人面前,低頭看著對方滿是淚痕和血污的臉。燈光從他們頭頂灑落,逆光的視角讓森川檀看起來,如同是剛剛從黑暗深淵里爬出來的惡魔,哪怕嘴角的笑意也泛著血腥的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