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種丸藥賣出去后顧思瑛要和尼姑們分賬,顧明仁記得清楚,她們九一分成,他姐姐分九,尼姑們分一,當時他就在心里慨嘆,這簡直是明搶尼姑們的錢。
白虎崗剿匪也不是為民除害,而是白虎崗的山匪時運不濟,出門沒看黃歷,劫道竟然劫到了顧思瑛的頭上,搶走了她一車貨物中最值錢的一包人參。
他姐姐連尼姑們的銀子都要壓榨干凈,對山匪們自然更不會客氣,直接追上白虎崗,奪回了被搶的人參不說,還反過來洗劫山匪的家當。
所以這位忽然在京城中聲名鵲起的顧真人是他姐姐顧思瑛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
喟嘆一聲,帶著仲瑞霖就往停在路邊的馬車走去,“回去吧。”
顧家的車夫看大少爺和仲公子的臉色都不好,便也小心翼翼不敢亂說話,聽大少爺吩咐先送仲公子回去便一抖韁繩,穩穩地駕著車向右手邊的思賢街拐去。
車子剛駛上思賢街,仲瑞霖忽然“咦”了一聲,指著街角處的兩人道,“那不是太白樓那人嗎”
顧明仁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見一個五短身材,頸粗頭大的中年男子和一個身穿粗布衣衫,頭上包著頭巾的高壯女人相對而立,說了幾句話之后,那女人就拿出一個小荷包給了他。
五短身材的男子特征明顯,十分好認,正是方才在太白樓大力宣揚顧真人事跡的那人。
他接過小荷包,拿在手里掂了掂,然后露出個滿意的笑容,轉身離去。
他走之后,緊跟著又過來一個帶著個小姑娘的老者,老者手中拎著胡琴,小姑娘則拿著拍板,應該是靠賣唱謀生的祖孫倆。
老者也和那個包著頭巾的女子說了幾句話,從她那里拿了個小荷包后帶著小女孩轉身走了。
仲瑞霖被這情形鬧得心中疑惑,馬車駛過去了還一直探身回頭去看。
顧明仁拉他一把,“仲兄,小心閃了脖子。”
仲瑞霖這才坐回來,皺著眉頭思索,“若我沒看錯,那女人遞出去的兩個荷包里應該是銀子。看樣子他們是在私下做什么交易。”
顧明仁心情沉重地點頭,“沒錯。”
仲瑞霖曲起手指,輕敲額頭,腦中已然有了一個影影綽綽的猜測。
“那矮個男子和賣藝的祖孫倆都向這個包頭巾的女人拿錢,那他們九成是干了相同的事情。”
顧明仁已經想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嘆了口氣,“沒錯。”
仲瑞霖繼續道,“且這種當街立等著給錢,很有一手交錢一手交貨,銀貨兩訖的意思。應該就是他們不久之前才替那女子做了什么事,那女子滿意了便當場付錢。祖孫倆不好說,但矮個男子咱們是才遇到過的,他之前是在太白樓里和人談笑風水,大肆宣揚顧真人的義舉,難道不是他自己隨口說起,而是有人給錢專門讓他去說的另外那祖孫倆就是當街賣唱說書的,要想替顧真人揚個名,傳播些她的義舉善行自然更容易,剛才茶館里的那些人便是這般”
說到這里已然抓到了重點,猛然抬頭,“我知道了怪不得顧真人在京城中忽然就聲名鵲起,婦孺皆知,這是有人暗中推波助瀾,在替她大肆宣揚”
轉念一想又皺眉道,“這樣不遺余力地鼓吹宣揚,背后之人只怕就是那位顧真人自己,會這般行事又怎可能是真正的高人。”
顧明仁,“她是另有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