渝王卻是面露喜色。
顧真人速度極快,來去如風,那侍從前腳剛來稟報,顧真人后腳就到了,卻不見王府林總管的影子,估計是被她遠遠拋在了后面。
石韻是見了皇上和太后都不用行禮的人,因此面前這三位雖都已是大顓朝廷中頂尖的人物,她也不用客氣,且來意明確來找渝王商討攝政王之事。
此事重大,需要和渝王單獨談。
因此直接便對虞峴和張毓說道,“張閣老,虞尚書,時候不早,兩位若是沒有其它事情,不如早點回去休息。”
那意思是要打發他兩人先走。
系統一路都在努力嘮叨,想要勸說她放棄這個想法,可惜沒有絲毫效果。
這時眼見她就要付諸實踐行動了,掙扎著再次開口勸道,“你真的要當攝政王啊那個可不容易,你現在已經挺威風的了,何必再攬這個麻煩事兒,費時費力的,還容易得罪人,咱們要不還是再緩緩”
石韻充耳不聞,只當沒聽見它啰嗦。
張毓這是頭次見顧真人,一直都是只聞其名,不見其人,這時便先仔細打量一番,只見其人果然如傳言般容顏絕美,行事霸氣,便不急著開口,只先靜觀其變。
虞峴則對這位顧真人防備頗深,冷聲道,“顧真人好大的口氣,一來就要替王爺做主送客了么”
石韻一臉坦然,“怎會,我方才明明聽到王爺已經讓兩位請回了,這才替他又說一遍,”不客氣反問道,“難道是本真人剛才聽錯了不成”
張毓微微一驚,看著石韻的眼神帶上了些驚疑不定,暗道顧真人還真有些神異之處,明明才被王府下人引進來,如何就能聽到他們剛才說的話
虞峴也皺起了眉頭,在他看來,顧真人旁門左道的古怪手段越多就越麻煩。
“真人沒有聽錯,只不過我們和王爺有要事相商,這還沒有說完。”
石韻走到渝王身邊,輕揮衣擺,在他旁邊的椅子上坐下,姿態十分的曼妙瀟灑,坐定之后清冷的目光在虞尚書和張閣老兩人的身上轉了一圈,“客隨主便,兩位還是先請回吧。”
渝王看兩人的臉色都有點不大好看,便出來打圓場,“時候不早,兩位操勞政務也莫要累壞了身體,還是早點回去休息吧。”
眼看被顧真人橫插一腳,今日已經沒可能再繼續游說渝王,張,虞兩人便不再多說,起身告辭離開。
如今是多事之秋,即便天色已晚,卻也還不得休息,出了渝王府,虞峴又隨著一同去了張毓的府上。
已經有常閣老,秦閣老,內閣另外幾位閣臣,并戶部馮尚書,兵部胡侍郎等朝廷重臣等在了張府。
見兩人回去便一起詢問今日勸諫渝王殿下的結果如何。
聽說渝王還是沒有松口同意,不由都憂心忡忡,此事既緊迫又棘手,拖延不得,于是又再商討起來,想看看還有沒有其它辦法能勸得動渝王。
虞峴沒有一起商議,只坐在離眾人遠一點的地方獨自蹙眉凝思。
張毓端著杯熱茶走到他身旁,“虞尚書在憂心何事”
虞峴見他雖然在問自己,但眼中滿是了然之色,顯然是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便道,“現在這個時候,所有的事情都要憂心。”
他不肯直言,張首輔也不介意,只笑一笑,坐下提點道,“顧真人雖然性情冷傲孤高了些,但她是當世高人,又甚得王爺器重,手握兵權,當此內憂外患之際,不宜與之交惡,還是當以拉攏為主。”
虞峴不語。
他已經從顧侍郎處得知,顧真人雖說是顧侍郎的女兒,其實已經和顧家沒什么關系。
早已離開顧家不說,連顧侍郎這個爹都已經不認了。
顧侍郎自己都說不清楚這個女兒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會好端端的就忽然從一個閨閣女子變成有修為的奇人異士。
如此說不清道不明的事情才更讓人心生疑慮,不得不警惕。
另一邊,渝王也在對石韻說道,“本王剛才一時生氣,說話急躁了些,讓真人見笑了。”
又問,“只是真人是如何知道本王對那二人說了請回的,難道真是聽見了”
石韻露出個極淺淡的笑容,幾乎只是勾了勾唇角,然后做了個掐算的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