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剛才渝王對張,虞二人下逐客令時,她離這邊還有一兩百米的距離,又隔著好幾道院墻,耳力再好也聽不到他們在說什么,只不過這個距離已經在系統的感知范圍內,系統正好聽到就順口告訴了她。
渝王以為她是算出來的,頓時眼露欽佩,“真人當真厲害”
隨即在心里暗暗嘆口氣,顧真人確實是厲害,可惜再厲害,有些事情她也難以幫上忙。
努力扯出一抹笑容,問道,“真人這么晚來找本王是有什么事”
石韻深深看著他,“我來見王爺不是因為我有事,而是王爺有事。”
渝王一愣,“本王有什么事”
石韻不直接回答,反問道,“王爺方才為何對首輔大人和兵部尚書如此不客氣”
渝王有些語塞,“他們”
石韻知道原因,所以也無需他回答,只繼續問下去,語氣鄭重,“王爺當真無意皇位要知道,這可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位置”
渝王,
渝王沒想到她這樣直率地就問了出來,看著顧真人那張從初見時就讓他十分驚艷的臉有瞬間恍惚。
相識了這么久,現在他已經很清楚,不管顧真人外表長什么樣子,她這人的本質肯定是強兇霸道無疑了。
人都說,得不到的東西才是最好的,他出身尊貴,從小金尊玉貴,要什么有什么,幾乎不曾體會過想要卻得不到的滋味。
大概正因如此,即便顧真人的本質是強兇霸道,在他眼中也是好的。
這個世道,連他一個王爺都快被人逼得沒活路了,不強兇霸道點可怎么行
忽然就想說兩句心里話,“若本王說不想要皇位,那自然是矯情,只是這皇位又哪里是那么好要的朝中這些棟梁賢臣們三番五次地上書,奏請本王繼位,不過就是想找個頂缸的,替他們不能忠于君父,罔顧皇兄安危的行為做個遮掩罷了。到時皇兄若是還能回來,本王與皇兄的兄弟之情也必將毀于一旦,皇兄便是回不來了,這場大戰也勝負難料,贏了還罷,若是輸了,本王便是大顓的千古罪人,亡國之君”
他原本對朝中這幾位危難時刻能挺身而出,反對遷都南逃的大臣很是贊賞看重,這時提起他們來也難免帶了幾分怨氣。
石韻點頭,表示理解。
個人站在個人的立場,都是沒有辦法的事情,那幾位大臣即便做出了逼迫王爺之事,也照樣還是忠良賢臣。
深深看著渝王,“那王爺是下定了決心,無論如何都不會繼位了”
渝王苦笑。
雖然他一直在努力推拒,但心里也隱隱明白,這個皇位恐怕不是他決心不要就能不要的。
過了一會兒才嘆息道,“我一直不答應此事,也是盼著能有轉機,只不過也不能一直這樣拖下去,這本就是我大顓的天下,皇兄又已陷落賊手,生死難料,若最后仍是別無選擇,那本王自然會應了他們。”
石韻對他這個態度很滿意,不吝夸贊,“王爺果然深明大義,日后必然是一位明君。”
系統悶不吭聲地聽了半天,這時忍不住插口道,“沒覺得。”
石韻這次沒有假裝沒聽見,問道,“什么沒覺得”
系統悶聲悶氣道,“渝王現在的素質和明君還存在著很大的距離。”
石韻,“別太較真了,我這不是看他狀態低迷,需要鼓勵一下嘛。況且渝王這樣的已經算不錯,你也別要求太高,畢竟明君屬于稀缺物種,幾十上百年都未必能出一個。”
系統哼一聲,暗道你這不像是鼓勵,倒有點像拍馬屁,真是的,就為了當個攝政王,高冷人設都快崩了。
渝王則是想到了朝中大臣們的態度,口氣和系統如出一轍,也是悶悶的,“朝中的臣子們現在就敢這樣對本王,本王再順著他們的意登了基,日后怕不是要被這些人牢牢拿捏住。”
他現在倒是有些理解了當初王若彧那樣囂張,皇兄為什么會聽之任之。
寰慶帝雖然性情溫和,但頭腦還是清楚的,該懂的事情都懂,王若彧在朝中作威作福,一次兩次能瞞得住,時間久了必然暴露。
估計他皇兄也是因為知道朝中這些臣子都不是好相與的,自己年紀輕輕,性格溫和,與他們斗智斗勇,時間一久必然落于下風,他們肯定會蹬鼻子上臉,所以才特意放縱了王若彧,好壓制住這些人。
這是挺有用的一步制衡之棋,可惜放縱太過,又或者又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