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顏輕輕推了他一下,示意何世恒謹言,他正覺得奇怪,這話里什么不妥,待見七姜在一旁的臉色,心里就明白了。
而他們的小動作,沒逃過七姜的眼睛,她苦笑道“我不至于為了上官清惋惜,只是感受到了權勢的可怕,而我這個曾經的鄉下小丫頭,也和你們一起站到了權勢的這一面。”
何世恒笑問“那你覺著可還好”
玉顏嗔怪“還開玩笑呢”
七姜卻鄭重地說“咱們將來,可不能像那些王爺侯爺似的,被權勢沖昏了頭,我聽你們說伴君如伴虎,我也不知道未來太子和太子妃會是什么光景,可忠君愛民的好官,哪怕有一日不如意,也能抬頭挺胸無愧天地,我要和懷遷堂堂正正地站在權勢這一邊。”
何世恒起身作揖,半正經半玩笑地說“溫言夫人所言甚是,學生受益了。”
玉顏嫌棄未婚夫,叫七姜不必理會,但表哥還沒功名,讀書人自稱一聲學生并不胡鬧,七姜可是正經冊封的誥命夫人,她擺起架勢、有模有樣地應道“來年春闈,靜候佳音。”
然而提起“春闈”二字,玉顏心頭便一顫,雖然在人前掩飾了,也沒繼續說這事兒,何世恒還是看在了眼里。
不久后,辭過七姜,玉顏送他出門,剛好遇上懷逸下學歸來,何世恒問了幾句功課,玉顏就打發弟弟去吃點心,望著少年郎輕盈活潑地遠去,他說道“從小就被教導規矩禮儀,幾時見世家公子小姐們在家中奔跑,可如今玉頌和逸兒也動不動就跑起來,像歡脫的小鹿和兔子,雖說不合禮法規矩,但家中有了人氣,我們家原就人少,單單這樣,也熱鬧了。”
何世恒說“便是我家的姑娘少爺們,也只有嬉戲游玩時熱鬧,稍大一些還是要講規矩,顯得我格格不入。”
玉顏望向他,輕嗔“可你也太出格了不是。”
何世恒笑道“將來咱們的孩子,就由著他們撒謊,像七姜這般養大可好”
玉顏也不害羞,稍稍挺起胸膛,故作霸氣地說“將來家務事,如何教養孩子等等,還是要夫人說了算。”
聽這話,何世恒立時眼里有花,無比欣喜,說道“這般我就安心了,方才七姜提起春闈,我見你又露出擔心,很是心疼。雖說我也怕不如意,但相信我爹娘,雖然罵我時總說來年要是落榜就將我如何如何,可那都是不作數的氣話,他們不會為難我更不會為難你。”
“我自然知道”
“我們歡歡喜喜成親,我要風風光光娶你。”
玉顏含笑點了點頭,但又可惜“興許二哥趕不上我們的婚禮,不過只要哥哥能周全歸來,怎么都成。”
轉眼,展懷遷出門三日,七姜得到消息,公公婆婆已啟程回京,而這三天里,京城十分熱鬧,那幾家富麗堂皇,但并不在朝廷允許下開張的清樓都被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