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最想問出口的是“放著家里的老公不管,廝混在你邊上的帥小伙是誰也不介紹一下。作為一名已婚婦女,你這樣吃著碗里看著鍋里的,像話嗎”
衛紅仿佛看穿了我的心事,她指指邊上的小伙子說到“我工友,在溫州一起上班的。老家青田,陳飛鵬”。
小伙子站起來沖我笑笑。伸出手,做了一個邀請的手勢“下面這支是慢三,我們上去跳一下”
我趕緊擺擺手,“剛剛一段24步下來,我要先把氣喘一喘。你和衛紅跳吧。”
衛紅和飛鵬相視一笑,果真手牽著手滑進了舞池。我搖搖頭,一定是我眼花了,我怎么看到了空氣中荷爾蒙在發酵。這樣是不可以的。衛紅已經羅敷有夫了,衛紅還有一個女兒這可是1993年
也許他們真的就是普通工友的關系吧一定是我想多了。我甩甩頭發按著胸口在條子椅上坐了下來。
小鎮的舞廳就設在物資大樓的三樓,其實就是一個大會議室,簡陋的很。會議室中間的天花板上吊著幾盞旋轉的射燈,發出閃閃爍爍的光。整場的燈光被調的很暗,射燈的光帶打在跳舞的人臉上,明暗交錯,透出幾分欣喜又有幾分頹廢。
角落里的音響還在播著鄧麗君的美酒加咖啡,我拿起杯子沖坐在對面的小c舉舉杯,“來,以茶代酒,為我們的友誼干杯”。
小c近來也有些煩惱,23歲的女孩子最煩惱的事莫過于怎么走進新生活,會找一個什么樣的人共度一生。
去舞廳除了散心,私下里我還希望能看到我曾經的男朋友。舞廳是年輕人的集中營,也許說不清什么時候就碰上了。這一年多來,沒有任何聯系,也不知道他過的怎么樣,有沒有重新找女朋友。
人是一種很奇怪的生物,有各種各樣莫名其妙的情緒。前一分鐘讓你恨的牙癢癢的人,后一分鐘可能又讓你牽腸掛肚。
我一邊在心里罵自己的無可救藥,一邊用眼光搜尋黑暗中的人群。一支舞曲結束了,衛紅重新落座在我身邊,我也沒看到我想找的人。
也許又是我想多了,我和他,本來就不是一路人,我好動,他愛清凈。像舞廳這種地方,在他看來一定是烏煙瘴氣的罷,一般好青年都不會踏足。道不同不相謀,過去的就讓它隨風去吧。
“你在溫州怎么樣”
“你在深圳怎么樣”
幾乎是同時,我和衛紅問出了這句話。然后我們又相對傻笑,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現在大家都是在外面討生活的打工妹,車衣服和裝打火機工序不同,可是都是用重復的勞動換取微薄的工資,本質上并沒有什么不同。
而遠離家鄉一個人在外面漂泊,夜里12點下班,排隊等沖澡,凌晨四點起床搶廁位的事情誰都干過吧每次給家里打電話忍住眼淚說我在外面一切都好,你們在家一定注意身體,掛掉電話再抹眼淚也是經常性的吧每次吃食堂吃到要吐,泡包方便面就算改善生活的時候,特別想念家里熱氣騰騰剛出鍋的餛飩、芋餃、小麥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