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天生都不是王者,但骨子里流出不服輸的血。
隨著年歲的增長,母親不放我出門的決心越來越大。這一年家里好事連連,大嫂給家里新添了一個虎頭虎腦的侄兒。在醫院上班的小哥準備迎娶他美麗的護士小姐。一切都在既定的軌道上平穩運行,除了我這個小拖后腿的。
我的家庭在小鎮上算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不過我的父母和兩位兄長一直讓我引以為豪。
父親是30年代出生的老知識分子,原本在縣委里謀一份差。工作單位也幾經輾轉,從縣委到總工會再到工廠,從縣城到小鎮,最后在小鎮上的一家工廠以一個工人的身份退休。
父親是個沉默的人,但他又是個仔細的人。他有一本相冊,里面整齊排列著家族里各色人等的照片。我翻看他年輕時候穿著學生裝插著鋼筆意氣風發的照片,很難將他和眼前這個兩鬢斑白的小老頭聯系在一起。
在家里,我是學歷最低的一個,只有高中畢業。而且現在連個正經工作也沒有,所以我很怕和母親一起上街。我怕我母親介紹我的時候拿不出手,丟了她周老師的臉。我也不想回家,我怕母親嘮叨“小嫂和你同年,你老公還不知道在哪個豬槽里拱食”。
母親是個小知識分子,但她也相信輪回那一套。奚落我不找男朋友的事情一點不留情面,說我的未來老公還在當豬,還沒有轉世投胎。
當然母親還是愛我的,要不然她不會在有了兩個兒子的情況下拼盡全力去生第三胎。因為她有肺炎,身體一直不好,父親的意思家里有兩個孩子就夠了。母親說沒有女兒會讓她終身遺憾。
只是我這個女兒不像別人家的小棉襖一樣暖心,恃寵而驕,喜歡和她對著干。
這一年母親也退休了,她更加有大把的時間來操心我。“你看衛紅的女兒都讀小學了。劍紅都工作了。小c也定下婚期了,你還要去深圳嗎”
我無奈的想,我不去深圳我能去哪里
母親不讓我去深圳,又托她的三姑六婆給我介紹對象。我煩不勝煩,只能去找小c或者衛紅解悶。
出去幾年,小鎮的變化挺大的。道路拓寬了,商鋪多了,街上姑娘們的穿著打扮也新穎了許多。衛紅在城北新建的小商品市場里租賃了一個攤位,從義烏拿一些短褲襪子、針頭線腦的來賣。她頭腦活絡,把家里的縫紉機也搬到市場里,接一些縫縫補補的活。我感嘆的問衛紅“衛紅,你說說看。還有什么事情是你不會干的。我看你太能吃苦了。”
衛紅一邊忙著手里的活計一邊和我說笑“我這是百樣學全,褲腳無邊。生活所迫啊,我也就是做做粗活累活的命。幸好劍紅總算出頭了。她大學畢業工作了可以找一個自己喜歡的人過一輩子。”
說到喜歡的人,我又呆了一下,想起了飛鵬。“現在飛鵬還有聯系嗎當年他一直說要娶你,你也曾想過跟他走。”
“應該還在西班牙,這么遠怎么聯系。他在國外過得更不容易吧。聽說在餐館里做廚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