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母親的威逼下,我跟著牛皮糖去了他的父母家。
我估計我是這世界上最沒腦子的姑娘之一。在和牛皮糖領證之前,我只去過一次牛皮糖的家,還是和小c他們一班姑娘小伙相跟著一起去的。
今天去牛皮糖家,是和徐桐花見的第三面。有道是嘆往日唐伯虎三笑點秋香,惜今朝廖小雪三面定婆家。
周老師不準我給她丟臉,我只能丑媳婦也見公婆。吃完晚飯坐在牛皮糖的28大寸自行車后座上,有些忐忑不安。按照古時候老規矩,姑娘去婆家不是應該用八抬大轎喇叭嗩吶吹吹打打迎了去的嗎
哪像我,偏偏出生在這么一個革命家庭里。還真當我是潑出去的水了,就這么相跟著去徐桐花家。我那倔驢似的老爸,你怎么也不杠了呢莫非老丈人看女婿也是越看越有趣,早忘了扔他荔枝桂圓的事了。
徐桐花家在城南,大概離我家三條街的地方,騎車也就十分鐘。
到了目的地,牛皮糖捏住剎車,停下自行車,努努嘴讓我跳下后座。
“到了”。
我一聲不吭,也不動彈。
牛皮糖從坐墊上站起,滑到前面自行車三角架上,兩腳撐在地面,兩手把著龍頭,扭頭對我說“老婆,下來”。
我噘噘嘴“就不”。
牛皮糖笑笑扭過頭去,艱難的抬起他的大長腿,舉的高高的跨過自行車前杠,兩只手緊緊把著自行車龍頭,努力讓自行車保持平衡。
兩腳站地后,牛皮糖騰出一只手圈著我,提起自行車后座。“啪嗒”一下把自行車后座的支架給立了起來,這樣他的另外一只手總算可以離開龍頭了。
我坐在自行車后座上由著牛皮糖折騰,心想“別看牛皮糖瘦,力氣還挺大的么。我坐后座不跳下去,他也輕松把支架給立起來了。”
“老婆,來,我抱你下來。”牛皮糖籠著雙手好脾氣的來抱我。
“去,你走開。我不下來。我在門口等你好了。你自己拿回去給你爸媽看一下就好了。等一下就回復我媽說我見過了。”我推開牛皮糖的手。
“喂,小心”牛皮糖忽然抓住自行車后座重重的搖了一下。沒有防備的我一頭扎進他的懷里。
“你個壞蛋,還會耍賴皮”我捏起拳頭就捶他。
“那怎么辦求你求不下來,我只能使詐。兵不厭詐么。”牛皮糖抱著我壞壞的笑。
“好吧,那就讓你贏一局。莫非你還以為我真怕了你老媽不成”
“得嘞,老婆,我們走。”牛皮糖開心的又是打拱又是作揖。
我白他兩眼,跟著他推開了那扇虛掩的大門。
這次見到徐桐花,我是吃了一驚。我以為我看錯了。
牛皮糖家的房子是原來大隊里的生產資料保管點,一溜三間兩層的泥房。泥房橫頭上是一座二層小樓。房子一面臨街,另一面原本是曬谷場,現在被圍成了一個院子。種著一些菜蔬,昏黃的燈光下依稀還可以看到院子里幾盆蘭花的樣子。
聽到推門聲,徐桐花應聲而出,從一個響著電視機聲音的房間里走了出來。牛皮糖他爸緊跟其后。
我趕緊撣開牛皮糖牽著我的手,收斂笑容,做出一副不茍言笑的樣子來。在路上我就想過了,我見你徐桐花,我要無招勝有招,我給你來個徐庶進曹營一言不發。
徐桐花一個箭步上前,抓住我的雙手“小雪,你們回來啦一直等你們吃飯呢。可能有點涼了,你坐,我去熱一下飯。很快的。”
我有點窘迫,這是徐桐花嗎我第一次看見她的時候,她可是不這樣的啊那一次,我在她臉上看到的可是一臉的執拗,一副不可接近的樣子。
我一下失了立場,紅著臉說“我們在家吃了來的”。
徐桐花哦了一聲,仿佛有一絲失落。她轉頭看牛皮糖老爸。牛皮糖老爸笑容可鞠的說“快進來,快進房間說話。”
我低頭跟了徐桐花進房間,她的雙手緊緊牽著我,我窘迫的很,又不敢往外抽。心里直恨牛皮糖,都是你這冤家惹的禍,好好的要拉我去領證。你看,我現在被牽牢逃不走了吧
還好,牛皮糖老爸旋即泡了一杯茶過來,我的雙手終于解放了出來。
牛皮糖也像在我家一樣,掏出戶口本和結婚證來,讓他父母驗明正身。我看他們三個腦袋圍在一起,才偷偷吸了一口氣,捧著茶杯在木沙發上坐了下來。
眼前的徐桐花還是一頭齊耳銀發,但是臉上卻笑的像一朵菊花。望著她,我不禁想起第一次見到她時候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