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天早上,徐桐花打開房門,準備牽了牛皮糖四歲的大姐,抱著兩歲的二姐去寶珠外婆家托管。一張白紙黑字的大字報貼在了房門上。
“徐桐花享樂主義,雇傭保姆。官太太作風”
拼盡全力在干活卻被無緣無故貼了大字報,徐桐花當時就委屈的直想掉眼淚。作為雙職工家庭,兩個女兒一個四歲一個兩歲,自己老家離宣平300公里,婆家也在60里外的大山深處,公公癱瘓在床離不了人。不找個育兒嫂幫忙抱小孩,怎么開展工作
26歲的徐桐花一大特點就是脾氣硬,她手上牽了一個娃,身上抱了一個娃來到渠道邊。解下縉云藍土布鋪在地上,讓四歲的大女兒照顧兩歲的小女兒,自己抄起獨輪車就開始拉泥。
一車、兩車、三車,太陽漸漸的升到了頭頂上。亮晃晃的,不僅僅是刺目,光線射在小孩幼嫩的肌膚上,就像一只只螞蟻爬過。
大女兒衛平沖著母親叫“媽媽,媽媽,妹妹哭了。我抱不動,你來抱抱她。”她的小腦袋今天有些迷糊,往日里媽媽都是送了姐妹倆去寶珠娘家里,今天怎么就領著來渠道邊了。
最初的新鮮勁過掉后,兩歲的妹妹開始哼哼唧唧,姐姐哄不好妹妹又叫不來媽媽幫忙,也只能跟著哭。
妹妹看到姐姐哭,歪著頭看看就哭得更響一些。姐妹倆像拉開了比賽的序幕,你“嗚嗚嗚”我“哇哇哇”。四只小手在兩張小臉上涂抹,鼻涕眼淚一把抓,沒一會兒兩個小公主就變成了兩只小花貓。
“媽媽,媽媽,妹妹尿尿了”大姐衛平沖媽媽哭喊。
“不管她,讓她等媽媽下班。誰讓你們投胎到革命家庭。”徐桐花肩上挑著兩畚箕泥土咬著牙搖搖晃晃的走過兩個女兒身邊。
邊上一起干活的同事看不下去了,“徐桐花,你真是個硬心腸的娘,這么小的孩子帶來曬太陽。趕緊去抱了哄一哄。”
徐桐花仰了頭不讓眼淚掉下來,“我不是官太太,我哪樣工作落后了不讓雇保姆,兩個小孩讓她自生自滅嗎”
“你這個犟女子,把我的孩子這樣折磨你這是發的什么瘋”寶珠外婆在家里等不到徐桐花把小孩送過來,顛著一雙“解放腳”尋到了渠道邊。
她一看到藍花布上汗淋淋,鼻涕糊滿臉,一身尿臭的兩個孩子,心疼的一把撲上去摟在懷里。
“寶珠娘,你說我怎么辦他們貼我大字報,說我官太太不干活。你說我哪樣落下了,哪樣拖后腿了。”徐桐花對著寶珠娘說。
“我不管你大字報小字報,我也不管你什么革命什么黨。生出小孩來就要好好養,讓她們哭成這樣我就不相信你不心疼。”罵完徐桐花,寶珠娘領著兩個孩子去了。
徐桐花一屁股坐在地上,世間安得兩全法,不負如來不負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