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剛好。
那一吻尚未落下,甚爾卻忽然抬起了頭。
禪院小鳥不曾聽到,但甚爾卻聽得到。在角落里傳來了細微的呼救聲,如果不仔細聽的話就沒有辦法發覺。
“救救我救救我”
那聲音雖然小到星明也聽不見,但對于甚爾來說,就明顯到礙事的地步了。甚爾把無數人夢寐以求的特級咒具隨手塞到了星明的懷里,讓小呆鳥自己拿著玩,轉而抬腿向角落走去。
他掀開剛剛戰斗時打落的瓦礫碎片,對于常人來說沉重無比的東西,甚爾只消單手便能抬起。他看著瓦礫下埋著的人,只想把這個破壞氣氛的家伙埋回去。
在瓦礫之下,黑醫尷尬地抬手打了個招呼“你好,如果不方便的話等會兒再把我挖出來”
甚爾毫不猶豫地把瓦礫蓋了回去。
黑醫掙扎道“我錯了,救命。”
甚爾勉為其難地伸手把他撈了出來。雖然看起來很嚴重,但是黑醫身上都只是一些皮外傷而已,并沒有大礙。
甚爾撈完人之后,頗為嫌棄地把手在衣服上擦了擦,大概是覺得這樣還不足夠吧,他轉頭回到了剛才那里,等他回來的時候,雙手已經濕漉漉了,顯然是已經洗過手了。
黑醫無語極了“你倒也不必這么嫌棄我,剛剛那個咒”
黑醫本來是想說,剛剛那個咒靈明明那么惡心,甚爾也沒有嫌臟來著。
但是他一句話還沒有說完,就被甚爾捂住了嘴。他用得力氣很大,簡直是想要讓他永遠都說不出話來的那種力度。
甚爾冷冷說“想好了再說話。”
黑醫能夠活到現在,除了運氣好之外,還有一個非常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實在是一個非常識時務的人。一點點運氣和一點點眼力加在一起,讓黑醫很快就意識到了現在的情況。
他悄悄向旁邊看了一眼。
那傳聞中的報喪鳥正站在那里,遮蓋住他面容的兜帽已經滑落,露出了他的臉。
月光下這面容美得令人心悸,什么剛才的咒靈、發生的恐怖事情,全都伴隨著這一眼而被忘在了腦后。他一雙透徹如玻璃的眼睛凝視著虛空之中的某個點,于是他玻璃一樣的眼睛也因此而沾染了些許今夜的夜色。
美得驚人。
難怪甚爾什么都不讓他說了,這樣漂亮的少年卻偏偏雙目失明。
甚爾這次是真的生氣了,他活動了一下手腕和腳腕,甚至還從咒靈丑寶的儲物袋中翻出了自己好久沒用的咒具雖然不知道這個咒具究竟有幾級,但是光是從這個咒具鋸齒形的邊緣、鋒利的刀刃上來看的話,顯然,這咒具應該挺厲害的。
那么問題來了,只是一只四級咒靈的話,需要用這樣厲害的咒具嗎
這是威脅吧
黑醫在意識到自己被威脅的時候,他的表情立刻嚴肅了起來。他正兒八經道“我錯了”
甚爾漠然揮刀,冰冷的刀光一閃而過,絢爛如流星落在黑醫的肩膀上。黑醫黑醫望著自己肩膀上那個被精準劈成兩半的咒靈,冷汗涔涔從他的額頭滾落,滴在那把咒具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