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
萩原研二輕輕關上病房的門。
諸伏景光安靜地靠在病房門外的墻上,朝萩原研二打了聲招呼。
“里面怎么樣”
“還行,睡了,在吊水。”
萩原研二環顧了一下四周“其他人呢”
諸伏景光“zero和松田回去給絢拿明天的換洗衣服,伊達班長去和鬼塚教官報平安了。”
兩人說完都沉寂了下來,諸伏景光有些失神,他看著走廊窗戶上滑落的雨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半晌,還是萩原研二先開了口。
“小諸伏是特意來等我的嗎”半長發的男人學著對方也靠在了墻上,他狡黠地朝諸伏景光眨眨眼,“是有什么要和我說嗎”
“果然瞞不住你啊萩原,”諸伏景光聞言笑了,“我確實有點事想問你。”
萩原研二看著對方嚅囁了一下嘴唇,貓眼男人的神情明顯黯淡了下來,像是有什么東西膈在他的喉嚨里,讓他吞也不是,吐也不是,如針一般刺痛著,徒勞地惹人心慌。
“我只是有些擔心。”諸伏景光頓了頓,“萩原你知道絢他為什么會在天臺嗎”
萩原研二嘆了口氣,他仰頭靠在墻上,難得心情也隨著對方煩躁了起來。
小諸伏也看到了嗎
小諸伏也看到那輛脫軌的列車了嗎他也看到那些燒得漆黑的荒蕪,和在這片荒蕪上踉蹌著前行的男人了嗎
可是他要說什么呢,他能說什么呢
萩原研二的手在褲縫上來回磨蹭,他的煙癮稍微有些犯了,又或許只是因為腦子里想的事情太雜、太多,所以身體在主動尋求尼古丁的慰籍。
萩原研二最終還是什么都沒有做。
“我第一次遇到小津川,應該說我和松田第一次遇到他就是在天臺上。”這個半長發的男人聳了聳肩,他故作輕松地含糊說道,“小津川當時狀態不太好。準備嗯、跳下去。”
“自殺”諸伏景光睜大眼睛,像是沒想到會聽到這種回答,但是他很快想到了什么,神情變得復雜起來,嘴唇上下張合了幾下,最后干巴巴地詢問,“那絢今天,是有什么刺激到他了嗎”
諸伏景光欲言又止“因為絢最近還挺有精神的樣子。”
“我不知道不過我和松田今天早上在校門口碰到絢的時候他看上去臉色有點不對勁。”萩原研二搖頭,“那會我們還在應付鬼塚教官,等我再回頭的時候小津川已經不見了。”
諸伏景光不再說話了。
于是這兩個年輕人相顧無言寂靜地靠在墻上,他們一個仰著頭盯著天花板,一個低著頭看著地面。醫療室走廊慘白的燈光微微發出滋啦的聲音,照得兩人臉色光影憧憧,像是有無形的陰影緩緩地傾瀉、倒塌、逐漸籠罩住病房門口的兩個男人。
自殺。
也是,可以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