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大白天的,柔嘉一聽到他的話攥緊了手,忍不住有些羞氣,站在那里低著頭不吭聲。
皇帝等了片刻不見人來,再看見她一臉別扭的樣子這才明白她是想多了,回過頭盯著她發紅的耳尖似笑非笑地說了一句“朕看你腦袋不大,成日里倒是挺會胡思亂想的。”
柔嘉被這么一諷,才看清他手中拿的是瓶紅花藥油,這才明白過來原來叫她趴著是要給她上藥啊。
可要不是他平時放肆慣了,她能想多嗎柔嘉捏著帕子不由得微微有些臉熱,平復了半晌,才慢吞吞地走過去。
“自己拉上去。”皇帝擰開了藥瓶,淡淡地打量她。
柔嘉不想叫他來,可他的眼神太過坦然,再拒絕倒像是她心思不純了一樣,于是只好埋在枕頭里,伸手捏著衣角拉開一點。
她實在太過磨蹭,一點點地拉,拉了半晌還是傷口還是沒露出來,皇帝看著她磨磨蹭蹭的樣子干脆一伸手將衣服都推了上去。
后背一涼,柔嘉忍不住凝著眉瞪了他一眼,可她還沒來得及開口,微涼的藥油便淋了上去,激的她全身一顫,緊接著,他那微熱的大手便驟然按了上去,疼的柔嘉到嘴邊的抱怨盡數化成了痛呼,抓緊了枕頭輕輕叫著“輕點輕點,別這么用力。”
“不用力,這藥怎么推的開”皇帝冷著聲噎了她一句,“嬌氣成這樣,早知今日,又何必當初”
柔嘉腰上疼的想哭,又被他訓斥,一腔的怨憤沒法說,只好抱著枕頭咬緊了唇。
皇帝嘴上雖是不留情,手底下卻慢慢放輕了動作,手心順著那青紫的地方打著圈。
紅花油一滲開,又熱又麻,原本鈍痛的傷處果然好多了,柔嘉皺緊的眉這才慢慢松了下來,可一舒坦,她又忍不住有些尷尬,回頭問了一句“可以了嗎”
“哪兒有這么快,躺下去。”皇帝分出一只手將她翹起的脖頸又按了下去,仍是照舊。
柔嘉被他一按,整個人險些被松軟的枕頭憋的喘不過氣,再也不敢亂動。
半晌,腰上好受了一些,柔嘉才發覺他按摩的手法實在是不錯,力道均勻,又溫熱有力,一圈一圈,按的她慢慢都有了些困意。
正是午時,日頭暖暖的照下來,照的人有些慵懶,柔嘉不知不覺眼皮慢慢地耷了下來,輕聲又問了一句“皇兄,好了嗎”
她的聲音比起方才已經有些半睡的困倦,皇帝頓了片刻,只是答道“藥效還沒完全散開,還要一會兒。”
柔嘉疲倦地點了點頭,這次終于忍不住徹底闔上了眼,想瞇一會兒。
昏沉沉不知睡了多久,她隱約覺得渾身又熱又脹,仿佛紅花油滲透開了一般,腰上卻涼涼的,有些不舒服地想把衣服往下拉,可是手一拽,卻碰到了一只攔在中途的胳膊,拽不下去了。
柔嘉被這么一擋,這才慢慢回過神,一低頭,正瞧見他那原本應該搭在她腰上的手不知何時卻錯了位了,隔著一層柔軟的綢衣還能清晰地看見他的指關節形狀。
皇帝大約沒預料她突然醒了過來,手腕一頓,然后無比自然又優雅地抽了回來,輕咳了一聲“沾了藥油,手有些滑。”
柔嘉略帶薄怒地嗔了他一眼,而后沒等他有什么反應,自己先紅著臉背過了身去,將被他弄皺的衣服使勁往下拽了拽。
氣氛正尷尬的時候,張德勝領著洗好的蕭桓輕輕叩了叩門“陛下,六皇子已經換好衣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