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想回我的帳子去。”柔嘉不敢看他的眼,拽著簾子就要出去。
然而她還沒扯開,皇帝忽然伸了一條手臂牢牢地擋住了她的去路。
眼見著他眼底越來越深,柔嘉頭皮發麻,重重的扯著他的手臂“你松開啊”
可她使了很大的勁也不能撼動他一絲一毫,反倒晃的他神色越來越沉,柔嘉頓覺不妙,連忙松了手,俯著身想從那手臂底下鉆過去。
皇帝識破了她的意圖,當她欲彎身的時候,手臂忽然一落攬上了她的腰,將人一把抱了起來大踏步的往里走。
突然被丟到了榻上,柔嘉猝不及防,她剛想爭辯,可聲音還沒出口他便忽然壓了下來吞掉了所有的驚呼
今日定下了要去北坡狩獵,周明含起了一大早,換了一身便利的衣衫早早地去往了大營候著。
太陽還沒出來,青白的天空下,只有膳房的人忙碌的最火熱。
周明含過去的時候,正瞧見一個侍女拎著藥包,正準備遞給張德勝。
“張公公,敢問是陛下龍體有恙嗎”周明含抬步上前,看著那侍女手中的藥包神色有些擔憂。
“周姑娘怎么起的這么早”張德勝一聽見聲音,猛然回頭,打了個哈哈,“你說那藥啊,沒事,陛下只是昨日狩獵時吹了風,徐太醫給開了個清熱的方子預防一下。”
張德勝說的輕巧,周明含卻心存疑慮,若是真的沒事,用得著一大早的煎藥嗎
一抬眼看到那緊閉的帳子,她又不禁有些憂心“張公公,你如實告訴我,陛下是不是真的病了要不然明明定好了今日到北坡行圍的,怎么周圍不見動靜呢”
“哎呦,您瞧奴才這記性。”張德勝拍了拍腦袋,一臉的懊悔,“陛下上午有些事,將行圍改到下午了,奴才還沒來得及通知您。”
改是的確改了,不過不是昨晚上改的,是天剛蒙蒙的亮的時候叫了他進去的。
那會兒陛下原本是想起來的,但公主正枕著他的胳膊剛剛睡下。
他一起身,里面便傳來一聲輕輕的抱怨,于是陛下才臨時改了口,又抱著公主躺了下去,一直睡到了現在。
周明含點了點頭“原來如此,那明含就不打擾公公了。”
她說著轉身便離開,張德勝輕輕吁了口氣,一回頭看見侍女叫著他,又連忙走了過去。
周明含正欲轉身,余光里看著兩個人對著那藥竊竊私語的樣子終究還是不放心,便停了腳步站在了帳子邊想聽一聽到底是怎么回事。
可她還沒聽見那藥的事,卻忽然聽見帳子里傳來了一個女子的聲音。
“別鬧了”
那女子聲音被風一吹,辨認不出來是誰,只能感覺出一絲軟綿綿的語調。
皇帝的大營里怎么會出現了一個女子
周明含忽然想起了近日來皇帝寵幸一個宮女的流言,她先前只當是好事者杜撰,可如今親耳聽到了,再也騙不了自己了,不由得渾身一冷,凝著神透過那被風吹起一點的簾子朝里看。
里面沒點燈,昏沉沉的一片中只能看到有個女子小跑著出來,她赤著足,一邊走一邊低著頭系著衣服,只是剛跑到屏風后,便被追出來的人一把撈了回去。
“你干嘛呀”她輕呼了一聲,試圖去掙,“別再鬧了,天快亮了,快讓我回去。”
“跑什么跑,先把鞋穿上。”
皇帝輕斥了一聲,語氣雖然算不得好,但動作卻格外溫柔,俯著身捉住了她的腳,將那軟緞繡鞋一點點替她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