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若是不想讓她做皇后,又何必叫她進宮呢
他難不成要娶那個女人嗎
依照他們的關系,這是萬萬不可能的。
周明含覺得皇帝一定只是暫時被那美艷的皮相迷了眼,只要她不再逾矩,相信皇帝還是會選擇她的。
果然,沒過多久,那位公主便被貶入了掖庭,周明含才終于松了口氣。
如今,白從霜得了失心瘋,外面又隱隱在流傳要立五皇子的流言,若是此時娶了她,不但能穩定后宮,更有利于前朝。
被冷落了許多日,周明含終于等到了這樣的時機,于是借了探病的名頭去了太極殿。
然而一連數日,皇帝都稱病不見。
周明含以為他是舊傷復發,陰雨天過于疼痛便只是放下了補湯。
直到今日連綿的陰雨終于放了晴,天氣格外晴好,她料想著皇帝的舊傷應該好一些了,這才又拎著補湯前去。
“公公,敢問陛下的傷今日好些了嗎明含又燉了一盅花膠豬肚湯,聽哥哥說,陛下從前行軍的時候,頗喜歡這個味道,勞煩公公前去通傳一聲。”
蕭凜今日精神好了不少,又聽見了那個熟悉的嗓音,皺著眉沉思了片刻還是開了口“進來吧。”
周明含一聽見他的聲音,連忙跟著進去行了個禮。
“明含參見陛下,明含聽聞陛下舊傷復發,日夜憂心,敢問陛下的傷勢好些了嗎”
蕭凜正批著折子,頭也不抬地開口道“好多了,無需掛心。”
他用字極為簡潔,語氣也有些冷淡,周明含略通醫術,原本打算多說兩句的,忽然被截住了話,一時間頗有些尷尬。
折子積壓了數日,已經堆疊如山,蕭凜一連批了幾道,那跪在下面的人還沒走,看著一臉欲言又止的樣子,他微微皺了眉,又多問了一句“還有何事”
周明含見他開口,這才回話道“其實明含所來還為一事,明含昨日路過掖庭時,見柔嘉公主勞作十分辛苦,于心不忍,又素知公主一向仁善,因此明含懇請陛下能夠饒恕公主,讓她重返猗蘭殿。”
一聽見她的話,蕭凜忽然抬頭“你們素日并無交情,怎么此番倒要為她求情”
“明含不過是動了惻隱之心罷了。”周明含連忙低下了頭,試探著解釋道,“想來公主脾性溫和,大約也不會犯什么大錯,若是一直待在掖庭里,只怕是有礙身體。”
有礙身體
蕭凜頓了頓,忽想起了昨晚的情景,昨晚燈雖被吹滅了,但他抱著她時分明能感覺到她身上還豐腴了一些,一把甚至都抓不滿。
她哪里是過的不好,分明是過的太好,甚至比在太極殿里他費盡周折養的還好
蕭凜撂了折子,語氣微微不悅“她的事你不必管,若是無事便退下吧。”
周明含見他是真的對公主不滿,這才徹底放松,連忙又岔開了話題“是明含逾矩了,明含也只是關心公主而已。其實,明含今日來還為了一事,明含近日在尚書房侍讀時,偶又聽聞太后娘娘有立五皇子為皇太弟的念頭,又聽說白相近日動作頻繁,擔憂社稷,唯恐危及朝綱。”
“那你有何對策”蕭凜不咸不淡地看了她一眼。
他大病初愈,嗓音微微低沉,周明含聽出了些許鼓勵的意思,鼓了鼓勇氣,微紅著臉抬頭看向他“明含覺得太后娘娘一貫不涉朝政,此番忽然做出此等異常舉動,想必是被白相所惑,鉆的正是您膝下無子的空子。若是您立即大婚,婚后有了皇子,白家此舉也便不攻自破。明含明含愿為陛下效力。”
蕭凜一開始還抱了絲期望,希望周明含能不負這么多年的才名,拿出些實際的想法來,可到了如今,她眼中還是只有這些,眉頭微微皺了皺。
何況,若是要孩子,也不必非得她。
因此蕭凜只是淡淡地看了周明含一眼“朕自有安排,你無需多慮,若是無事便退下吧。”
自有安排
周明含臉色微紅,沒敢明確地繼續問,只好猶豫著下去了。
明明娶了周明含是最直接也最省力的辦法,但皇帝卻偏偏不肯這樣做。
張德勝忖度了片刻,便明白陛下大約還是在乎公主的。
果然,下一刻蕭凜便開了口問道“齊成澤那邊怎么樣,跟了江懷這么久有沒有什么新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