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嘉毫不意外父親的選擇,她等這一日已然等了許久,東西也早已收拾了好。
當父親從朝堂上過來的時候,柔嘉撲到了他懷里,一時間情難自已。
江懷時隔這么多年,終于等到光明正大的出現在人前,亦是老淚縱橫。
只是當他執起女兒的手時,卻驟然愣住。
江懷潛藏了這么多年,身體有多處有疾,自然不能時時刻刻地找大夫,久病成醫,他多少也學了些醫術,也曾經偽裝成大夫行醫。
手一搭上柔嘉的脈象,他便察覺出了不同。
“怎么了爹爹”柔嘉看著父親神色復雜的臉龐忽然心底有些亂。
“坐下來說。”江懷一臉嚴肅,執起她的手腕拉著她坐在羅漢榻上細細地診著脈。
一連診了好幾次,左手換右手,江懷的臉色一點點沉了下去,嘴唇也越抿越緊,最后手一松,聲音都發了顫“雪濃,你近日近日可曾覺得哪里有些不適”
柔嘉這些日子因為案情查清楚的緣故,渾身輕松,并未有不適,因此只是搖了搖頭“沒有,我很好,父親為何這么問”
“胃口呢睡覺又如何”江懷一臉緊張。
柔嘉這個月的小日子本就遲了七八日了,因為之前小日子一直紊亂的緣故,她一直控制著自己不要亂想。
可如今聽父親這么問,她忽然想到了,心底一點一點地往下沉“爹爹,你直說吧,我受得住。”
江懷看著女兒收斂的笑容,瞬間明白了一切,重重捶了捶桌子“畜生,畜生,他怎么能這么對你”
桌面上的茶盞因為他一時氣極,杯水亂濺,杯蓋忽然被震飛,從外面進來的張德勝連忙擋在了前面“江大人,陛下來了。”
江懷一見那高大的身影,控制不住心中的怒火,抄起手邊的茶盞便扔了出去。
只是他手腕在抖,那瓷杯砸的并不準,險險的擦著蕭凜的耳邊過去,砰的一聲砸到了他身后的盤龍柱上。
“江大人,你豈敢對陛下不敬”
張德勝看著那碎裂一地的瓷片斥責了一聲。
他還想上前,可蕭凜卻眼神一制,制止了他。
視線一移,當看到眼前江懷氣的紅漲的臉和柔嘉臉上的無措,蕭凜頓了頓,朝身后的徐慎之吩咐了一句“這里用不著你了,下去吧。”
低沉的聲音一傳來,柔嘉這才看清他身后站著的徐慎之。
今天本該是放她離宮的日子,他帶徐慎之來做什么
柔嘉看著眼前人那張冷靜從容的臉,心里一陣陣地發慌“你來做什么,不是說好了放我和爹爹走的嗎”
“來看看你。”
蕭凜仍是格外平靜,全然無視著地上的碎瓷片朝著他們走去。
一步一步,當他快走近的時候,柔嘉忍不住渾身發抖,偏頭抓緊了父親的肩。
江懷立即護住了她擋在前面呵斥了一聲“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