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德勝嘆了口氣,焦急地湊了上去“陛下,要不要立即傳太醫”
蕭凜站住,迎著日光抬起幾粒紅疹的手面,搖了搖頭“不必了,只是稍有些癢。”
他步子極快,張德勝跟在后面追不上,只好吩咐了人去備些藥膏。
回了太極殿的時候,蕭桓剛從殿里離開。
柔嘉如今已經五個多月了,肚子高高的隆著,側躺在美人榻上有一搭沒一搭地撫著。
“公主,這是天竺進貢來的橄欖油,聽說能防止肚子上長紋,從前貴妃生六皇子的時候用的就是這個,您要不要也試試”
自她有孕后,這內殿里便時常送各種各樣滋養身體的東西,柔嘉分不清,只是昏昏地點了點頭,腦海中滿是桓哥兒的處境和這個孩子的處境。
她不習慣別人觸碰,解了衣衫,叫退了侍女,纖長的手指沾了幾滴,一點點在肚皮上打著圈。
蕭凜一進門,便是一副極具沖擊的畫面。
她如今身段比之從前更為姣好,四肢仍是纖細勻停,只有肚子高高的隆著,因著脹痛的緣故,她最近連心衣都穿不得,側臥在美人榻上,身上只披了件素白的綢衣。
剛到深秋的天氣,太極殿里便燒起了地龍,內殿里又放著幾個炭爐,熱的人剛一進門便出了一身薄汗。
蕭凜的視線從那白皙和淡櫻上移開,吩咐著讓人把地龍燒的更暖一些,才繼續向前走。
腳步聲一響起,柔嘉立即收了手,攏了攏衣衫便扶著榻邊的把手想離開。
可她手上還沾著油,肚子又沉,手底一滑,差點從榻上摔了下去。
蕭凜連忙托住了她的腰,按著她的肩躺下。
柔嘉心有余悸,捧住了肚子不敢再動。
“都這么重的身子了,怎么還不注意點”蕭凜從后面抱著她,扯了塊帕子細細地擦著她沾了油的手指,“這點事讓侍女做就行,萬一不小心摔了怎么辦”
“我又不是故意的”柔嘉本就憂心忡忡,被他一斥,眼淚瞬間就掉了下來。
“不過是說了你一句。”蕭凜啞然,屈著指關節擦了擦她的眼角,“一點委屈都受不得”
柔嘉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這樣,耳尖微熱,也在為這突如其來的情緒懊惱。
“行了,是朕不好。”蕭凜無奈,“那朕幫你涂”
她抿著唇不說話,蕭凜便直接蘸了一點,貼著她的肚皮緩緩地揉。
日光正盛,照在人身上懶洋洋的人,柔嘉本就困倦,慢慢合了眼。
初時,他涂還格外認真,可是慢慢的,他的手便越來越不安分,他忽然落下去按了一下的時候,柔嘉連忙并緊了腿,略帶薄怒地瞪著他“你”
蕭凜被她一瞪,輕咳了一聲“習慣了,你松開。”
柔嘉紅著臉松了開,一低頭,看見了他手面上的紅疹,她又下意識地脫口而出“你吃螃蟹了”
蕭凜擦了擦濕潤的指尖,扔了帕子,忽然察覺到有些不對,轉頭看向她“你怎么知道”
帝王的喜好一向不為人所知,他對螃蟹輕微過敏的事情,只有御膳房和親近的侍從才知道,連他母后和永嘉都不清楚。
柔嘉拉了拉衣服,這才意識到失言,偏著頭不愿多說。
“怎么不說話”蕭凜掰著她的臉轉過來,眼神銳利,“朕記得,和你一同用膳的時候并沒有擺過螃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