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放到了床上,那原本還有些沉悶的鈴鐺頓時像被狂風席卷過一般,響個不停。
守在門外的侍女只聽得那聲音忽高忽底,忽急忽緩,清脆悅耳,原以為是掛在檐下的風鈴被吹響了,待聽得了那鈴聲中的一絲氣音,她們才明白過來那鈴鐺原來是從殿里傳來的。
鈴聲響了小半夜,柔嘉精疲力竭,直到沉沉睡過去的時候,腦海中還在不停地縈繞著那惱人的聲音
早上起來的時候,她身上的金釧和鈴鐺被摘除的干干凈凈。
只有那腳脖上被紅線勒出了一道細痕,在白皙的皮膚上格外顯眼。
柔嘉撐著腰慢慢坐起,拿著藥油仔細地涂了涂腳踝,一邊按揉一邊忍不住抱怨。
不過是倔著性子不愿開口,后半夜他磨了她許久,一直逼得她把要我兩個字說了數十遍,嗓子都喊啞了才放過了她。
幸好,雖然累了點,總算還是達成了目的。
柔嘉微微翹起了唇,他們都沒什么問題,這次大約行了吧。
便是不行,那就再“偶然”幾次,總會行的。
柔嘉揉了揉腰,一翻篾籮看到了永嘉偷偷塞給她的幾種據說是時下流行的“衣衫”的冊子,臉紅著瞥了一眼連忙合上,一合上又忍不住瞥了一眼。
這衣裳可真奇怪。
柔嘉一時間搞不懂永嘉是打哪兒聽來的主意,但還是耐不住好奇,叫侍女準備了幾塊輕薄的布料,一個人關上了門學著做了出來。
萬事俱備,她就不信以蕭凜的脾氣能紋絲不動。
心情一好,柔嘉臉上白里透紅,連小滿和蕭桓偷跑出去完了一身的泥都沒計較,中午用膳時都多用了兩碗。
“怎么笑的這么開心,有什么喜事”蕭凜看著她時不時便走神的樣子問道。
柔嘉心里已經在想著孩子的小名了,團團倒是不錯,但這種話顯然不能跟他說,只是一臉茫然地看向他“我笑了嗎”
蕭凜沒開口,一旁被乳母喂著南瓜泥的小滿糊了一嘴,指著她的嘴開心地叫著“笑了”
柔嘉臉一紅,親自挖了一勺南瓜泥塞了過去“快吃”
小滿被塞了一大勺,那嘰嘰喳喳叫個不停的嘴才終于被堵住。
只是柔嘉的開心還沒持續到晚上便消失了。
傍晚的時候,她的小腹就開始發痛,又墜又痛,像極了每次小日子來之前的情況。
昨天才得逞,今天若是來小日子,那豈不是功虧一簣了
不會吧,一定是她中午吃多了,小肚子被脹的發痛了。
柔嘉安慰著自己。
可沒過多久,小腹一陣熱流,她的安慰頓時失了效,有氣無力地叫了染秋拿了月事帶來。
腰肢又酸又麻,柔嘉躺在床上,現在再回想起蕭凜的每一句話這才覺察出些許不對來。
怪不得他那么好勾引,他一定是知道她的小日子快來了,所以昨晚才那么放肆。
柔嘉氣得牙根直癢,將那原本準備繼續撩他的衣衫又塞回了篾籮里,扯了塊藍絨布蓋了住。
晚上,暮色降臨,蕭凜回來的時候,一進門看見的便是柔嘉托著腮心不在焉地攪著桂枝紅糖水的樣子。
和白日相比,她這會兒沒精打采,連手里的湯早已沒了熱氣都沒發現。
眼看著她舀了一勺涼透了的湯還要往口中送,蕭凜皺了眉,一把將那勺子奪了下來“涼了。”
清脆的一聲響,柔嘉回了神,垂著眼生悶氣。
“又氣什么”蕭凜放緩了聲音,將那湯遞給了侍女吩咐著送下去熱熱。
柔嘉絞著帕子,半晌才悶悶地開口“你昨天根本就是知道我小日子快來了是不是”
蕭凜沒開口,而是反問了回去“你的小日子,你難道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