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簡陋的、據說只住奴隸的房間里。
沒有金絲帳篷和絲綢簾子,地上沒有鋪柔軟的地毯,也沒有金玉擺件、華麗的靠榻。
那男人高高大大的,穿著一身單薄的灰衣,肩寬腰窄,扎實的肌肉和勁瘦的軀干若隱若現,臂膀上的溝壑能看出陰影,深麥色的皮膚和漂亮陛下的皮膚一對比,更是黑了,連頭發都是黑棕色看起來很粗糲的質感。
如果漂亮的小陛下嬌嫩纖細的手指不小心碰上去,說不定會被粗糙的頭發刺到。
這么一個渾身上下冒著粗鄙的氣味、并且故意穿成這樣傷風敗俗下賤的樣子的奴隸白夏竟然去親
還是坐在硬邦邦的凳子上,連柔軟的墊子都沒有
漂漂亮亮的小陛下比那男人矮大半個頭,生得纖瘦雪白靈透無比,兩鬢墜下的幾縷碎發又細又軟,精致的耳尖略微露出,邊緣處泛著微微的粉色,纖長睫毛輕輕的顫,巴掌大的漂亮小臉在那男人的對比之下更小了。
像是晶瑩玉透無上的美麗珍寶,昂貴得眾生難以得到般,可現在卻被世上最貧窮最低賤的野狗銜在嘴里
李朝顏心臟都要炸了,他幾乎立刻就要進去把那野狗奴隸捅死但是巨大的意志力制止了他。
呵,他像什么
像個嫉妒到扭曲的怨婦。
要是他這么進去,肯定像個小丑一樣的。
口口聲聲說喜歡他,說要他當皇后。
昨天還和他黏黏糊糊親親熱熱。
現在卻在吻著一個低賤的男人
他就是這么朝三暮四水性楊花、如此不專一的嗎
也對。
后宮還養著那么多男寵,又怎么會專一
就這樣還想讓他做他的皇后。
做夢。
李朝顏捂住心臟咬牙切齒拂袖而去。
竇辛覺得自己心跳快到要停止了。
今天又是像往常一樣陪小皇帝玩些游戲,有時候是獨自表演,有時候是和花花共同完成,一般是玩些球之類的競技游戲。
小皇帝坐得又高又遠,再也沒有對他做什么親密的舉動。
但是竇辛并不認為小皇帝這種小變態會放棄他。
果然,今天有了非常怪異的舉動。
今天午食不久,再次去和花花玩球,那是海外進貢的稀有玩意,打在地上會越跳越高,花花像只貓一樣,對這種速度極快的小球很感興趣。
但是白夏覺得看花花玩球沒什么意思,于是就讓竇辛也加入,誰先搶到可以得到獎勵。
這種游戲當然是花花的優勢比較大,但是竇辛的視野要花花寬一點,也比花花聰明,每每都先搶到了球。
三局兩勝,竇辛抓住的球交給了白夏。
獎勵是一顆果子。
這是花花非常想要的獎勵,每每花花逗得白夏哈哈大笑,都會得到一些雞腿或者是果子。
他一點也沒考慮到竇辛是個人,在貴族的眼里奴隸是和畜生差不多的存在,對他做什么都可以。
白夏喂了一顆果子給他。
竇辛咬在嘴里。
他就說嘛,原來是在這里等著他,原來是想親自喂他吃東西。
小手兒纖細雪白的,捻著紅艷艷的果子往他嘴里喂,水嫩的指尖還輕輕地碰到了他的唇。
那么的輕,就像柔軟的羽毛拂來拂去似的。
果然是要挑逗他。
竇辛等著他下一步要做什么,沒想到卻是突然讓他去洗漱。
小變態想一出是一出的,竇辛完全搞不懂他要做什么,但又想知道他要玩什么花樣。
于是乖乖去洗澡。
越洗越覺得奇怪。
他的耳朵慢慢紅了起來。
手上的勁兒使勁搓,把自己洗得干干凈凈清清楚楚,甚至漱口的時候也是仔仔細細沒有放過一絲細節。
干干爽爽之后就在屋里等著。
等了好一會兒,小皇帝終于來了。
因為已經到了初夏,天氣漸漸炎熱,小皇帝只穿了兩件薄薄的便裝,腰繩緊緊一捆,正勾勒出那一截細腰。
衣服是素凈的淺色,金銀勾勒出美麗的花紋,整個人在素凈的色彩里更為清雅美麗,就像純潔昂貴的珍寶一樣,連指間都是靈透雪白的色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