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樂石青色的衣衫肩頭沁出好大一灘深色的痕跡。
他抬頭看見殷盛樂站在門口,臉“唰”地一下就變得更加慘白,雙腳打著趔趄,但還是頑強地站穩了。
殷盛樂看著趴在合樂背上,那個清瘦的人形。
他忘了自己要說什么,滿心都是不該叫沈徽回家去的。
男主在自己跟秦表現得再穩重圓滑,說到底,他也還不過是一個小孩子,而他要去的那個地方,處處都是針對他的惡意。
沈徽的右手從手肘到手背的地方劃了一道細長的傷痕,越是接近手腕的位置,傷口就變得越深,到手背上卻又只是淺淺一道,似乎是突然被另外的力量突然扯開了施暴的手一樣。
棲凰宮突然變得熱鬧起來。
太醫,宮人們在側殿進進出出。
皇帝的臉色十分不好,商皇后將殷盛樂抱在懷里,不停地拍撫他的后背安慰他“沒事的,沒事的,小七莫怕。”
殷盛樂打小就活在紅旗底下,一生還算順遂,從未見過如此流血事件,說實在的,他一開始看見半身染血的沈徽,被嚇了好一跳,他的意識呆呆的,身體卻已經給出了反應。
暴跳如雷地喊著讓人快傳太醫來替沈徽診治,等太醫來了,又一頭扎進商皇后懷里,要把傷了沈徽手的人揪出來,要斬斷他的一雙手。
殷盛樂被從心底涌出的暴虐躁怒支配著,好不容易才平靜下來,他乖乖地順著商皇后的意“我沒事,我不害怕的,娘親,我要去看看阿徽。”
商皇后擔憂地低下頭看他。
殷盛樂迎上母親的雙眼“他是我的伴讀,也是我的朋友。”他下意識地咬牙,用力磨咬那一縷恨意,“我說過我會罩著他的,臨川侯府”
那雙漆黑的貓眼里一片沉郁。
“臨川侯府委實是不像話。”皇帝也皺著眉,把殷盛樂從商皇后的懷里拯救出來,許他去看望沈徽。
沈徽是他欽賜的伴讀身份,臨川侯府之人如此行事,又何止是打了殷盛樂的臉
“陛下,臨川侯在宮門外請罪呢,您看”
皇帝煩躁地甩開衣袖“叫他進來分辯。”
到底還是看在臨川侯勞苦功高,又垂垂老矣的份上,給他自辯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