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皇后似笑非笑地看了皇帝一眼,后者頓時更加不自在起來,又清清嗓子“叫她跪就好好跪著,再出聲,就讓她白綾還是毒酒自己選一個”
周婕妤和王才人都已經被處死。
帝后二人念在麗妃是李國公的親妹妹,還生育了五皇子的份上,暫時沒取她的性命,只剝去她的妃位禮服先打了一頓,再叫她跪在庭前反思。
麗妃不敢再出聲,委委屈屈地跪在地上,指甲扣進磚縫里,滿眼都是痛恨。
她想起周婕妤王才人被太監們架著灌下毒酒的模樣,頓時感覺脊背發涼,又聽見一陣飛跑的腳步,有人從她身側掠過去,借著她便聽見一個聲音說“啟稟陛下娘娘,珊瑚的嘴實在太緊,如何也不肯招供,她趁人不注意一頭撞進了燒烙鐵的炭盆里,已經沒了氣息。”
珊瑚就是那個攛掇麗妃去刺殺殷盛樂的宮女。
聽見她如此慘烈的死去,麗妃頭上的冷汗滾成了珠串,她再顧不得方才皇帝的警告,再一次扯著脖子高聲叫喊起來“陛下臣妾有要事稟告事關前朝余孽,請陛下看在五殿下的份上允臣妾戴罪立功一回”
麗妃好容易才將這一長段話喊完,宮人們閉緊嘴巴,有人將麗妃從地上拖起來,將她拖入房中,身后,兩扇門無聲無息地閉攏。
麗妃的雙膝被磕在冰冷的地面上,只是她已經顧不得疼痛,眼含熱淚地抬起頭“陛下”
皇帝的眼神冷漠“講。”
滿室寂靜,只能聽見風從地上掃過的細微聲響。
麗妃猛地叩首,聲音發啞地說起了她隱瞞許久的事情。
重華宮中。
殷盛樂這一覺睡得不算安穩,他心里盤著前一天跟姐姐的對話,夜很深了才睡著。
早上他睜眼醒來的時候,身邊已經沒了人,自己懷里抱著枕頭,依舊睡相極糟。
穿好衣服洗漱完,殷盛樂一出臥室就看見沈徽在給不知啥時候跑過來的李武毅倒茶,那二人見殷盛樂來了,同時起身行禮。
“殿下醒了”沈徽十分熟練地給殷盛樂遞上一杯羊乳。
殷盛樂接過“都這么晚了,你們怎么沒叫醒我”
牛在殷朝還算是個比較重要的勞力,輕易不能宰殺的,且殷盛樂發現宮中的奶類點心用的都是羊奶,便讓人每天早上給自己送一壺來,爭取能快快長高。
“昨天兵荒馬亂的,阿徽擔心殿下你沒睡好,就和秋容姑姑商量了一下,叫你多睡一個時辰。”李武毅往嘴里塞了塊點心,“反正今天也不必去御書房上課。”
殷盛樂盯著他不斷往桌上點心盤子里伸的手“你倒是起得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