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小廚房做了雞湯餛飩,這么多年,你都是給啥吃啥,也就這小餛飩能得沈大人兩分青眼了。”殷盛樂笑著打趣,他家的小男主實在是好養活得很,衣食住行都不挑,文文靜靜又體貼人。
這么好的一個少年郎,婚事上卻艱難許多。
眾所周知,臨川侯府的大老爺沈健是個不靠譜的浪蕩子,偏心繼妻現在柳氏只是一個侍妾了生的孩子,苛待前頭的嫡子,還因此被擼掉了世子之位,老臨川侯一去,他就成了個依附弟弟過活的尋常白身了。
雖然他有個極出息的兒子在宮中當伴讀,但京中的權貴人家都知道,沈徽可不愿意跟這個缺了大德的親爹親近,所以就算有人想打沈徽親事的主意,也多半不會去找沈健,但新任的臨川侯又只是沈徽隔房的叔叔,也不好插手去管;唯一一個看上去能插手的七皇子,年紀小不說,還是大殷朝知名熊孩子,脾氣陰晴不定糟糕得很,沒哪個人敢隨隨便便上去搭話。
于是乎,沈徽的婚事就被這么給耽誤了下來。
殷朝的男女多半都是在十四五歲的時候開始相看、定下親事,到了十六歲上,才會成婚,當然也有拖到二十多歲還沒成親的,端看各家里是個什么規矩罷了。
沈徽今年已經滿了十八歲。
早兩年商皇后就問過他,可有中意的姑娘,被沈徽以想要先考取功名再考慮成家的事情為借口給糊弄了過去,殷盛樂對此倒是有個猜測,可能因為他父母糟糕至極的婚姻,讓沈徽對成婚生子這事兒產生了心理陰影,所以原書里他到了最后都還是孤單一人,唯一有過一丁點兒的單方面“曖昧”苗子的柳曼雪,后來也由于被寫得過于糟糕而提前下線。
這么多年了,小男主現在應該說是大男主了,真的是對誰都沒有另眼相看過。
殷盛樂坐在桌邊興致勃勃地看沈徽吃東西“你從小就學問好,連最固執的劉夫子都總愛夸你,說你是狀元之才,又說武毅是個不開竅的榆木腦袋,可惜他去年就告老回鄉了,不然再過幾日,便可看見咱們阿徽跨馬游街的盛況了。”
沈徽聞言只是笑笑,低著頭似乎是想從一碗餛飩里挑出最合自己心意的一只“殿下過譽了”
“我早就叫人打聽過了,今次會試,像你這個年紀的寥寥無幾,而且他們從府試考上來時的成績都是吊在車尾;那些早有才名的老舉人是文章我也找來看過,我覺得,還是阿徽你的文章最為出彩”殷盛樂向來對身為“男主角”的沈徽有種謎一樣的自信,夸起人來也不留余力。
沈徽用瓷勺撥拉這碗里熱騰騰的餛飩,掩在鬢發底下的耳尖微微發燙“殿下此言,真是叫臣無地自容,大殷地廣物博,人才濟濟,臣不過是得了殿下的偏心,殿下才會覺得臣”
“沒錯啊,我就是覺得你是最好的呀。”殷盛樂嬉皮笑臉地湊過去,“另外那些來參加會試的家伙又沒有咱倆這么深的交情,本殿下偏心伴讀不是應該的嗎”
他眼睛尖得很,又刻意地挨近了,清楚地看見一道薄紅從沈徽兩頰蔓延上來,頓時玩心大起,一張嘴就開始賤兮兮地調笑起來“何況阿徽可是我的枕邊人呢。”
瓷勺猛地碰在碗沿,沈徽的手一顫“殿下莫要戲弄臣。”放下瓷勺,抬手將殷盛樂稍微推開了一些。
殷盛樂這時才注意到自己不知啥時候都快整個人都貼上去了,他笑著道了聲歉,靈活地拖著椅子坐回原位去“開個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