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白得讓殷盛樂都開始有些不好意思了,只是他面上依舊掛著種似笑非笑的模樣,淡淡說道“若是可以,誰不愿意過快活安逸的日子呢依弟弟看來,二哥心里通透得很吶,想必二哥也能明白,倘若弟弟真的就此以為勝券在握,放下了警惕,只怕立刻就有數不清的明刀暗箭朝著我攻來了。”
他忽然開心地笑起來,側頰上浮出一個可愛的笑渦,那雙貓兒似的黑眼慢慢上下轉動著將二皇子從頭到尾打量了一遍,雖然殷盛樂笑得實在是開朗可愛,可就是讓二皇子猛地有種被大型猛獸頂上了脖頸的森寒。
“既然二哥能跟弟弟直說這些,那弟弟也暫且信你一回。”不管二皇子的話是真是假,殷盛樂明白,自己不能就這么放下對他的懷疑戒備,“人常說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我只盼望二哥就算不做君子,也莫要當了表面一套,背地里又是一套的小人。”
殷盛樂對恐嚇這種事情再熟練不過了,他骨子里是不喜歡像這個時代的高位者一樣,動不動就體罰下人或耍些手段致自己的敵人傷殘的,所以大多數時候也就只能在嘴上裝得兇惡些,以維持人設不倒,但如果真的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
他也不會留情。
“二哥,七弟,你們怎么都躲在這里”四皇子掛著他的招牌笑容走過來了。
若說殷盛樂對二皇子是懷疑加警惕,那他對四皇子就只有厭惡了。
畢竟葉貴妃和四皇子這對母子,可是真真切切地對自己出過手,想要自己的命啊。
而且十五年前,給有孕的商皇后下毒一事,只怕也跟葉貴妃脫不了干系
見四皇子過來,殷盛樂頭一扭,不肯搭理。
二皇子訕訕的笑著打圓場,話還沒說兩句,就見皇帝帶著閱卷官們出來了,皇帝一出來就看見自家的三個崽子遠離人群,站在一起不知正說什么,卻也把殷盛樂的厭惡不耐煩,以及四皇子眼中的尷尬埋怨看進了眼里。
“你們兄弟幾個只是在說什么呢”皇帝笑吟吟地開口問道。
“只是在猜這屆科考的名次罷了。”二皇子生怕兩個弟弟又當著眾人的面犟起來,于是搶先開口。
四皇子雖有些不情愿,但他一向認為表面功夫不能落下,便也笑著附和“是呢,七弟似乎很擔心阿徽,畢竟都還年輕,兒臣倒覺得怎么說也是入了殿試,就算這一次考得差些,最次也能賜同進士的出身了,七弟大可放寬心。”
他的語氣跟個耐心開解不懂事的弟弟的哥哥沒什么兩樣,可這話落進殷盛樂耳朵里,就是陰陽怪氣極了,他眉頭一橫“阿徽也是你能叫的”
四皇子表情一僵。
“我聽說沈德很推崇你呀四哥,你不會不知道,那小王八蛋對我家阿徽做了什么吧”殷盛樂冷冷笑著,沒有給四皇子留面子的打算,“真是想不到,你一邊跟沈德這種因妒忌嫡兄就出手傷人的陰險小人相處甚歡,一邊還有臉對受害者叫得如此親熱不說,竟還張嘴就是詛咒他考得不好”
“老七。”皇帝臉上的笑容消了下去,沉聲提醒。
殷盛樂立馬帶著滿臉地委屈看向皇帝“爹爹,小七說得哪里不對嗎”
望著兒子那張融合了自己與妻子一切優點的臉龐,皇帝頓時什么責備的話都說不出來了,剛剛還有的些許怒意,頓時就化作了擔憂心疼“唉,話也不能這么說,你四哥歷來都不太會講話的,有此言也不過是太擔心,才說岔了而已。”
對外經營長袖善舞平易近人翩翩君子形象,就是想挑釁殷盛樂卻被親爹張口定性為不會說話的四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