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啟指揮下人將黑炭牽走,殷盛樂先問了聲殷鳳音,又不忘轉頭囑咐“給他喂兩塊麥芽糖,今天也真是辛苦他了。”
“公主殿下一切安好,小殿下也很健康。”孟啟溫溫地笑著,殷盛樂看不出有半點的違和感。
他于是也跟著笑笑“那就好,您看我跟阿徽滿身都是灰,最好還是先洗漱一下再去見姐姐。”
“院子早已收拾好了,沐浴用的熱水也已經燒好。”孟啟引著二人來到一座寬敞的院子里,院中的下人往來不絕,卻都是垂著頭,安安靜靜的,沒有一絲聲響。
看見了孟啟帶人過來,他們便低眉順眼地讓到一旁行禮。
如此訓練有素,不愧是宮里出來的大太監,調教下人很有一手,殷盛樂抬抬眉毛,與沈徽入了浴房。
浴房正中央有一個已經注滿了水熱氣騰騰的大池子,旁邊還擺著幾個浴桶,架子上掛著能裹住一個人的浴巾,還擺了幾籃子花瓣。
現在殷盛樂一看見花瓣就覺得手酸。
沈徽卻已經“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蹲在浴池邊上,殷盛樂抓了一把花瓣“看來姐姐跟我買的是同一家的花呀。”
不愧是親姐弟了,審美都一模一樣的。
他回頭拽拽沈徽的衣角,故作惱火“有什么好笑的”
沈徽將外袍脫下來,掛在一旁,道“臣心中歡喜,殿下那一簍子花雖然一開始是把臣嚇了好大一跳,但后來,臣只要一想到這個,心里就歡喜得不得了。”
他心中沒什么顧忌地開始寬衣解帶,殷盛樂的臉被室內的熱氣熏得透紅,他用手使勁兒扒拉了幾下腰帶,卻不知怎地好幾次都手滑了,折騰許久,才解下來。
再一抬頭,沈徽大半個身子都已經沉入池中,倒映燭光的水面泛著粼粼的波光,殷盛樂只看得見沈徽略顯瘦弱的上身,原本白凈的膚色也度上一層微微的粉紅,烏黑的長發散在水面上,一縷自肩胛處蜿蜒而下,發尾小勾子一樣地蜷曲著,正好落在胸膛上。
“殿下”沈徽不解地看著池邊發呆的殷盛樂,“這水不燙的。”
殷盛樂猛地驚醒“不是唉這衣服怎么那么多暗扣,難解得很,肯定又是陳平搞的鬼”
“讓臣看看”
“不用不用。”見沈徽已經淌著水過來,殷盛樂幾下就解開了藏在內側的衣扣,他又變得活潑起來,“本殿下還能奈何不了這一個小小的扣子”
他飛快地脫下衣服,一個猛子扎進水里。
孩子氣的舉動讓沈徽無奈地搖搖頭,水面下靈活得像是魚兒一樣的身影迅速地鉆到他身側,沈徽心思一轉,伸手從池邊撈來一籃子花,全部倒在自己身旁的水面上。
殷盛樂一浮出來,就頂了滿頭的落花,他用力抹著臉上的水,不停地咳嗽著,睜開來的雙眼泛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