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徽走在他身側,稍微落后半步,殷盛樂幾次放慢腳步來等著與他并肩而行,但沈徽卻也沉默又固執地落下那半步的距離,二人從小到大都是這般,一邊走,一邊默默地跟對方較勁兒。
“陛下依舊龍精虎猛,許是還會再進些人吧。”沈徽已經察覺到殷盛樂的心情不悅,“殿下,世間男子大多如此。”
就好比他那個糟心到極點的父親。
造成了母親無法挽回的悲劇。
殷盛樂撇撇嘴“我只是,心疼娘親但我又不好指責父皇,還有那些后宮里的娘娘們,我身為小輩,若是太過放肆,只怕是不利將來。”
沈徽明白他想說的是什么,其實待在七殿下身邊這么多年,自己對前朝后宮,還有那兩位至尊之間的小小爭執,多少也有了解,只不過這些話,不是能宣之于口的“殿下,只要您能穩住了,于娘娘而言,便已是最大的寬慰。”
“嘖。”殷盛樂煩躁地朝著空氣踢了一下,“你說的對,我先前跟爹說不愿意太早娶親,他答應了,但就怕他不聲不響地給我賜個側妃什么的,大概納側這種事情,在他們眼里都算不上是娶親不行,改道去父皇那里,我得再跟他說一說。”
他大步流星地走在最前頭,飛揚的衣袍廣袖被他甩出了小小的爆聲,可殷盛樂卻沒能見著皇帝,皇帝的寢宮里空無一人,一問守著宮門的太監才知道,皇帝他去后宮不知哪位娘娘那里了。
殷盛樂只得打道回府。
“也罷,反正離選秀還有一段時間,有的是機會跟父皇說上話。”回到重華宮后,殷盛樂依舊黑著一張臉,入內打量一遍,卻不見秋容姑姑的影子。
而蓮實守在門口,臉上的神情有些焦慮。
她見殷盛樂回來,立馬上前請安。
“怎么了”殷盛樂見她臉色不太對,便問了一句。
蓮實先福了福身,道“秋容姑姑一早便被杜總管叫走了,杜總管的徒弟小錢公公在秋容姑姑走后領了兩個姑娘過來,說是陛下賜給殿下的。”
“兩個姑娘”殷盛樂頓覺不妙,他立刻扭頭去看沈徽的表情,然而后者的表情十分平靜,平靜得讓他心中不舒服,原本帶著些心虛的情緒被這副平靜的面容給堵了回去,殷盛樂也說不清楚自己心里到底是個什么感覺,
總之就是。
不舒服。
“是司寢的女官。”蓮實小心地補充道。
司寢女官只是一個比較好聽的說法,但實際上就是給宗室子弟和皇子們準備的,教導人事的宮女,或者說是通房侍妾也沒什么差別。
殷盛樂眉頭愈發緊鎖“她們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