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對勁。
一向以來睡覺的時候總是四仰八叉的殷盛樂極其罕見地縮在床腳過了一晚,他這一整晚都沒能睡好,始終處于一種半夢半醒的狀態,身上的異樣讓他無所適從,更不敢再往沈徽那邊湊。
他家阿徽是長得很好啦,但殷盛樂自認并不是一個見色起意的人,怎么能因為看見一片若隱若現的胸膛就就有了反應呢
明明之前還在一起搓了澡來著。
他不禁想起在水光瀲滟里窺見了一瞬的隱秘,嗆水的感覺又回來了,殷盛樂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巴,喉嚨里像是有只貓在不斷地抓撓,天色依舊是昏昏的黑,因為他先前發的那通脾氣的緣故,這屋子近處還是沒什么人敢來,但殷盛樂還是能聽見些細小的腳步聲在院子里小心翼翼地走動著。
因為沈徽要科考的緣故,他們已經有很長的一段時間沒有同塌而眠了可這跟自己一個不小心對著兄弟好伙伴支棱了根本沒有半個銅板的關系啊
殷盛樂的心一突一突地跳著,愈發地不安起來。
他對人情緒的變化本就比較敏感,因熱毒在身,也常常注意控制著自己的情緒讓自己不至于真的暴走,今天實在是太奇怪了,不對從更早之前就已經變得奇怪起來了。
仿佛有只手在他的腰窩上撓了一把,顫栗的感覺沿著脊柱擴散。
心臟咚咚咚地撞著肋骨。
殷盛樂小心翼翼地翻身,在側邊的沈徽安靜的沉睡著,緊閉的雙眼形狀就像是一瓣蓮花一樣柔美,卻又透著某種不可侵犯的光輝似的,殷盛樂已經不是第一次這么仔細的打量沈徽的長相了。
可從前他在看沈徽的時候都在想些什么呢
可憐的小男主。
不能叫他與自己離心。
生得漂亮,但是太瘦了,得養得健壯些才好。
脾氣好得不像話,或許可以試著欺負欺負呸呸呸,誰要欺負阿徽了
殷盛樂往被窩里一縮,半張臉都被蓋住了。
這是我的伴讀,我的朋友、好伙伴,或許也是這世上為數不多的,能在自己思念原本的時代,說出那些“大逆不道”的話語時,唯一一個會試著理解自己的人。
他自然而然地將思路拐到自己將來的婚姻上,倘若,倘若自己因為某些原因不得不迎娶一個從來不認識的,性格也不與自己相合的女孩子,那他真的沒法保證能成為一個好丈夫。
或許少年時的中二始終沒能褪去,殷盛樂終究沒能說服自己接受隨便娶個什么人,然后與她一起陷入柴米油鹽的平常日子,這樣的婚姻,更像是為了繁衍而不得不將兩個本來毫不相干的人湊在一起。
我是個人啊,追求愛情有什么不對
當然也理所應當地享有決定是否將自己的基因通過繁衍傳遞下去的權利不是嗎
殷盛樂盯著沈徽熟睡的面孔,不知不覺間,竟然整個人都湊了過去,他們的呼吸近在咫尺,殷盛樂突然有些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