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地會在此處”若有人仔細聽的話就會發現五皇子說話的聲音有點兒發顫,也不知是氣的還是被嚇的。
殷盛樂臉上虛假的笑容沒有一絲一毫的變化“不是說了嗎,吃飯呀,怎么,五哥你們這一大幫子人來這里,不是為了吃飯嗎”
他抬手輕輕點了兩下自己的下巴,假裝出夸張的害怕“弟弟本來在里頭好好地坐著呢,誰曾想外頭就好像是飄過來一大群黑老鴰一樣,嘰嘰喳喳吵鬧得很,原我也想著,酒樓嘛,難免會喧嘩些,可才過了不多久,竟然有一件暗器直直飛進了包廂里”
那雙漆黑的眼瞳再一次將眾人掃視了一遍“是誰想要暗殺本殿下,不會是五哥你吧”
殷盛樂輕佻地抬起了眉尾,對五皇子的母親麗妃現在是李美人了曾經派人刺殺自己的事情毫不避諱“五哥,你身上無職無爵更無位份可削,倘若弟弟在里頭真的出了什么事的話,敢問你拿什么來抵”
“你休要胡說”五皇子想起困在深宮里,愈發蒼老憔悴的母親,深恨十年前母親受了不知是誰的挑撥,竟然走錯那一步,妃位沒了不說,連帶自己看好的高門出身的妻子也落了個空,到最后不但只能娶個鄉間來的小官的女兒,還被父皇徹底記住了這一塊抹不去的黑點,動不動就被罰禁閉寫檢討
思及此處,五皇子更覺得自己運氣不好,但凡少托生個十來年,那落到皇后肚子里,享受父皇寵愛的不就是自己了嗎
然而他再憤憤不平,也抵不過現實中的勢弱,五皇子腦門一突一突地跳著“晴天白日的,誰會做刺殺這種見不得光的勾當”
“那可不好說。”殷盛樂聳聳肩,“平王叔祖都說五哥你與李美人特別相像呢。”
平王年紀越大,就越發地不著調,又因他是皇帝唯一的長輩,在宗室里也沒什么人敢去跟這樣一位老壽星頂牛,無論是他自己家里的兒孫,還是幾個皇子,到了他面前,就只能生挨著平王揭各人的黑歷史,輪流被損。
五皇子咬牙切齒“七弟,母妃她好歹也是長輩,是你的庶母,昔年也是被心懷叵測之人挑唆,才”才會去刺殺皇子這種話,就算是他也沒那個臉皮明晃晃地說出口。
“我敢稱她一聲庶母,她敢應嗎”
五皇子看著眼前眉眼唇鼻上都寫滿了挑釁的“弟弟”,頓時就叫一口氣堵在心口,上不來也下不李美人若膽敢拿大,被七皇子叫一聲庶母妃,只怕還等不到轉天呢,就要被商皇后給活撕了。
“我也不想與五皇兄再糾纏這些過去的事情,我出來,只有一件事想要與你們分說清楚。”殷盛樂反手拍拍門簾,“合樂,都收好了嗎”
門簾輕輕動了動,一只修長的手將它掀開,出來的人卻并不是合樂,而是沈徽。
殷盛樂滿臉的陰陽怪氣就好像是照到了日光的露水一樣瞬間散去了“阿徽,不是叫你在里頭好好歇著就行了嗎”
他變臉的速度令圍觀的人都嘆為觀止。
躲在水月身后的靜華小姑娘好奇地輕聲“噫”了一下,地上水儂發出兩聲不清不楚的嘟囔,眼皮飛速地顫了幾下,似乎就快醒來。
見狀,水月一邊盯著前頭起了爭執的殷朝兩位皇子,一邊不動聲色地反手按著靜華的頭將她塞回自己后頭去了。
沈徽手里攤開了一張帕子,帕子上頭兜著些碎裂的瓷片,正是方才砸進包廂里的那一個,他出來之后先是對著五皇子微微躬身“見過五殿下,見過各位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