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少有像今天這么情緒失控的模樣,殷盛樂砸吧了一下嘴,大概是剛剛喝的茶水和酒都開始起作用了,一抬眼,便又見沈徽滿面懊悔,還輕輕拍了兩下他自己的嘴巴,顯然也是在懷疑為什么會突然說出這樣不慎重的一句話來。
“這酒水里似乎放了些東西。”殷盛樂開口,轉移了沈徽的注意力。
“所以,不管你想做什么,做了什么,都是酒的問題。”
倘若你心里真的半點我的影子都沒有,又怎么會如此縱容著我,與你親近,接吻、耳鬢廝磨
假如你連一個半點愛意都沒有的男人的親吻都能接受,那又如何不能隨著世俗大流,娶一個沒有感情的妻子呢
原作里的男主至死都沒有接受任何一個人成為他的伴侶。
而這么多年的交心與了解,更讓殷盛樂確定,沈徽對待感情有種偏執的潔癖,或許是受他母親悲劇的影響,所以才不肯對任何人的示好示愛有所回應,甚至是無比地排斥,厭惡。
可越是這樣,殷盛樂就越能看清楚自己的獨特或許這么說有些自戀了,但誰叫自己臉皮子長得厚呢
“我是頭一次喜歡一個人,很多時候,我也不知道自己該怎么做才好,但是阿徽,為什么不能順應著自己的心意來一次呢這里只有你我,再無旁人,暫時忘記你我的身份,順從你的心,不好嗎”
沈徽的腦子愈發暈脹了。
“你如今的道理是愈發地多了。”忽然涌上來一陣極酸楚的悲傷,沈徽搖搖頭,“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自己想做什么。”
他們應該是君臣,而非愛侶。
沈徽的母親娘家落魄,與父親的地位并不對等,所以她就算被那么殘忍地對待了,也無人憐惜過她。
而自己如今所要面對的,是臣子與君王的距離。
“你可以從叫我的名字開始。”殷盛樂不著痕跡地摟住他,循循善誘道。
可沈徽還是緊閉雙唇,臉頰上的紅暈愈發明顯,他的眼神也蒙上一層混沌,甚至沒注意到殷盛樂的手已經重新環在自己的腰上,又或者他注意到了,但不愿意再將其推開。
雅間之中除卻呼吸,再無其他聲響。
北風呼嘯著沖擊緊閉的窗戶。
沈徽將自己腰上男人的手抓開,他站起來,幾步走到窗前,抽開插銷,在殷盛樂不解的目光里打開了窗,任由寒風拍打在自己身上。
他臉上的熱度驟然降下,殷盛樂擰著雙眉站起來,還沒等到他開口,就見沈徽又猛地轉過身來。
瘦削的身子被寒氣裹著,孱弱的雙肩冷得發顫。
沈徽深吸一口冷氣,大步走回殷盛樂身前,他抬手抓住殷盛樂的前襟,氣勢洶洶地吻了上去。
被風吹亂的發絲散在他依舊鮮紅的耳尖,他垂著眉眼,殷盛樂看不出懷里的人眼神是否還清明,他只是攬著沈徽,默默地將兩人轉了個方向。
背對凜冽的寒風,他們的擁抱愈加溫暖熱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