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殷盛樂想起這人的名字,已經沒了他年少時那種咬牙切齒的敵視感,而是開始考慮起了另外的事情“陳平,朕記得二哥家的小子就比元庭大一個月”
“回陛下,齊王世子也常常跟著王妃進宮,在上皇與娘娘膝下承歡,與太子殿下也相處融洽。”陳平跟在殷盛樂后頭,將自己知道的關于殷懷玉的事情全部交代了出來,“齊王世子自小聰慧,性子也十分和善,太子殿下很是喜歡他呢。”
“那,就叫齊王世子入宮,與元庭一道讀書罷。”殷盛樂心想這小子既然能被那書中的男主角選為新皇,在最后也能和平交替大權,瀟灑抽身離去,那想必殷懷玉此人多少都是有些過人之處的。
他想到自己年幼時對齊王一家子暗藏敵視,對當時還沒能出生的殷懷玉視作大敵,不由得為自己那時的幼稚心態笑出了聲。
倘若殷懷玉當真有才,那將他養在宮里,叫阿徽來教導他是最合適的,不但能叫兩個小家伙好好培養一下同窗之誼兄弟之情,也能將這個不確定的因素徹底地握在手心里,如果自己哪一天遭遇不測,那還能讓這兄弟兩個成為阿徽的底氣和臂膀。
這個世界的發展已經跟原書里的劇情完全不一樣了。
可殷盛樂還是會常常擔心自己失去理智,又或者因為身體里的毒血而短壽。
這些年以來,他從來沒有放棄過追尋給自己娘親下毒的真正兇手,而他在登基之后,無論是太上皇還是商皇后,都已經將他們所掌握的一些情況毫無保留地交給了殷盛樂。
他將這些線索與自己知道的互相對照,已經隱約有了些眉目。
一夜過去,天邊泛起了魚肚白。
齊王哭喪著臉把長子帶進宮交給弟弟,一轉頭卻手舞足蹈地慶祝起老愛纏著自己問稀奇古怪的問題的小學究終于能去煩別人了,因為他把幸災樂禍的情緒表現得太過明顯了些,被正感傷于今后不能常常見到孩子面的齊王妃揪著耳朵罵了一頓。
恰逢已經嫁人了的女兒回娘家來探望,殷言心殷如念兩姐妹雖是一對雙胞胎,但在選丈夫上的眼光截然相反,殷言心挑了個武將,是平陽伯南黎的次子,在羽林衛里當個小統領;殷如念則是瞧上了個寒門出身的小書生,如今還只是個舉人,正準備著參加的恩科呢。
“娘,您也別太傷心了,弟弟他只是入宮讀書而已,又不是不回來了,他能在宮里與太子一道讀書,對他來說,也是件好事呀。”殷如念習慣性地無視自家老爹慘兮兮的模樣,轉而去寬慰起了齊王妃。
齊王妃當然知道怎么選才是對自家孩子最好的,她狠狠瞪著齊王,搖搖頭“我當然知道阿玉能入宮讀書是好的,可我就是看不慣這老東西的樣子,簡直是半點兒當爹的模樣都沒有”
“娃兒他娘啊,為夫今年還沒滿四十呢,正是一枝花的年紀,怎么能說我是個老東西呢”
“呸”齊王妃擲地有聲。
“若我是個老東西,怎么能配得上咱們美貌如花的王妃呢,阿念,你說對不”
殷如念用團扇遮住半張臉“爹,你可別扯我下水,我才不摻和你跟娘的事情呢。”
“那你回家干嘛”
“怎么,女兒不向著你都不能回家了”齊王妃手上用力。
齊王“哎喲喲”地叫起來,連忙否認“不是不是,我這不好奇嗎,他們小兩口過得好好的,又不是年,又不是節,回來看我這個老東西作甚”
說到這個,殷如念臉上的笑容變淡了。
那夫妻二個見狀,齊王妃松開了丈夫的耳朵“阿念,怎么了,儀賓他給你氣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