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覺得自己在行使皇權這方面已經足夠克制了,原書里的那個暴君登基才幾年呀就把自己給作死了,尤其他手里有人有兵權,哪怕是以言邀名,最最正直敢說的言官都撼動不了暴君的心思,貶的貶殺的殺,最后朝堂上下一片死寂,留下來的都是只知道諂媚暴君的小人,或者如男主一般韜光養晦的智者。
也幸好,在朝廷的根子徹底爛掉之前,暴君被男主干掉了。
殷盛樂打算再回憶一下原書中有姓名的廢物饞臣,其中大多數都是在暴君登基后第一次科舉中出來的,殷盛樂可不想再見到這些人了也不知這么多廢物都是怎么被挑選出來的,看來,朝廷里還是有很多未曾露出過馬腳的二心之人存在呀。
他穿越到這個世界的時間已經太久,在見到具體的人之前,很難回想起那本書里相關的內容,就算是見到了,也不一定能想起所有的事情。
最有可能在科舉上動手的,不是四位閣老中的一個,就是吏部、禮部的兩個尚書。
暫且刨去對沈徽似乎很有好感的何閣老,剩下的三個閣老里有個楊閣老,與先前投靠過來的陳學士有矛盾,而他本人也是世家出身,太上皇在位時,走的是不偏不倚明哲保身的路子,對每個皇子的態度都很曖昧。
又有一位姓穆的閣老在兩年前乞骸骨回鄉去了,補上他位置的正是葉貴妃之父安定侯,這人在殷盛樂登基之后就變得安分了許多,也不像他女兒那樣,就算搬到了養老的南宮里,也時不時要鬧出些小事情來。
但縱使葉閣老表現地十分順服安分,也阻礙不了他成為殷盛樂心里的頭一號懷疑對象。
一來他本身就是前朝的重臣,曾經擁兵自重,現在雖然他名下的兵馬都被打散了,但葉家族地本身就在南方,而葉氏父子又在南邊征戰多年,保不準手里還有一股隱藏在暗地里的兵力了,最直接的佐證就是,在原書的中期,四皇子聯合外祖舅舅,一并舉兵造反。
彼時無論西北大軍還是羽林衛都在暴君手中,而南軍又距離皇都千里之遙,大軍調動必有蹤跡,四皇子能拿出來的兵力,只能是葉家暗藏的私軍
最后那一位閣老,正是李國公,他歷來都是最最衷心的保皇黨,也是跟隨太上皇商皇后一起起家的老臣的代表了,殷盛樂在這四人之中,最能信任的,也就只有李國公這一位。
可李國公雖有閣老之名,卻又是個武將,在科舉這種事情上,他是能不插手,就不插手的。
殷盛樂思來想去,還是覺得要把沈徽提入內閣里,自己才能過得輕松些包括很多方面的輕松。
可他臉皮這么薄,該怎么才能找到一個最合適的理由,把他塞進內閣來呢
嘖。
殷盛樂是從來不怕言官叨叨的,反正他們也只能叨叨了,可他知道沈徽有多在意自己這個當皇帝的人的名聲,這讓殷盛樂在無奈之余,也倍感甜蜜。
很小的時候,沈徽就曾訴說說他要成為輔佐明君的賢臣,殷盛樂也不想叫他的愿望落空。
而已經很顯然地距離他理想中的“賢臣”之路越走越偏的沈徽在家中平復了情緒,重新梳洗換衣過后,迎來了一個他料想之中的客人。
與他同科的榜眼,如今在吏部任右侍郎的孔德章。
他本身就是一個很有能力的人,又有榜眼光環的加持,其身后的孔家也在士林之中頗具名聲,這才年紀輕輕就坐上了吏部右侍郎的位置。
說是年紀輕輕,實則也只是相較于其他各部的侍郎而言,孔德章眼下剛剛好正是不惑之年,蓄起了瀟灑的短須,他手里提著兩盒子點心,被陳小順迎接入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