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呀,太傅大人,下官早該來賀你喬遷、高升之喜的,只不過家中小兒著實頑劣,叫他給絆住了幾日下官晚來,太傅大人莫要怪罪。”
沈徽無奈地笑笑“孔兄真是折煞在下了。”
孔德章也嘿嘿一笑“沈兄這一去北疆多年,著實受了些苦,但好在是守得云開見月明”他的視線從站在一側的陳小順身上滑過,嘖嘖兩聲,“看來沈兄將來的前程必定是差不了了。”
“孔兄說笑,陛下的心思,豈是我等臣子能隨意揣測的”他揮揮手叫陳小順下去了。
孔德章也在他對面坐下來“陛下倚重沈兄,將太子與齊王世子就交與你教導,足見沈兄在陛下心里的分量了。”
“孔兄來尋在下,莫不是就只說這些繞彎子的空話”
孔德章訕訕“這不是與你許久未見,有些生疏了”
沈徽看著他,笑道“在下確實是叫北地的寒風吹得糙了,也怪不得孔兄。”
“沈兄這是哪里的話,若單論相貌,滿朝上下誰能沈兄你呀”孔德章臉上的局促終于散開來,他從袖子里掏出一張請柬,“唉,也不與沈兄多廢話了,我此番過來,是受人所托呀。”
沈徽接過請柬一看,竟是一張邀他去賞花的帖子。
“蔡家”沈徽挑眉,他沒注意到自己的這個動作與殷盛樂在陰陽怪氣時常做的那個一模一樣。
“皇都里的蔡家,除去蔡侯之外,再無其他了吧”
“是啊。”孔德章的表情一言難盡,“蔡侯他雖然人是沒什么用了,但在幾年前忽然認了一家八竿子打不著的親戚,那親戚是個小官,家里一兒一女,蔡侯欲過繼他家的兒子,至于那女兒么”
他抬手指指沈徽手里的帖子。
“安國殿下怕是不會愿意看見蔡侯過得太順心。”沈徽嘴里雖這么說著,腦子里的第一個想法卻是要將手上這張請柬給丟得遠遠的,眼前甚至已經出現了殷盛樂的幻影,還是暴跳如雷的殷盛樂。
“孔兄怎么會與蔡家有聯系”
聽他這么一問,孔德章的表情更加難堪了,他揉揉臉“我年幼時在內子家中的族學里,與她兄長一起受過一位先生的教導,那位先生正好是蔡侯的叔父,他早亡無子,就舅兄與我兩個弟子,我本也是不愿意將這等事情拿到沈兄你面前來煩擾你的。”
沈徽明白了“這也怪不得孔兄,我在皇都里也沒什么朋友,只怕蔡家人不是第一個去尋孔兄的罷”
“尋常人拉關系,也找不到我面前來,這回要不是有先生的恩義在,我也懶得搭理蔡家人。”孔德章聳肩,“沈兄,這帖子看過便罷了,實在沒什么必要理會,送不送帖子是他的事兒,至于去不去赴宴,那就是咱們自己的事兒了。”
沈徽合上帖子,手指輕撫過封面上的幾個燙金大字“蔡家忽然如此高調地辦宴,說不準,有好戲可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