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神原陽一的形容,契約者都是一群感情淡薄,不受道德感和社會規則束縛的瘋子。
包括他自己也是。所以在在剛到這個世界的時候,他完全不把降谷零和其他人類當做有必要溝通交流的同類來看待。
如果放任契約者自由發展,未知的異能絕對會對社會的和諧與安定產生極大危害。
所以神原陽一所處組織的最高行動機密就是利用契約者達成自己的目標,然后利用流星核讓契約者這一存在徹底在世界上消失。
就連降谷零自己都不知道如果把他放去那個世界,他又是否會做出與組織高層一樣的決定鏟除這個世界上所有的契約者。
因為他們雖是人類,但卻擁有了不屬于人類的力量。
在先前的交談中,神原陽一從未提起過自己的原生家庭,降谷零一度以為他除了有一個名叫霧原未咲的朋友外,應該是孤兒院出生。
“其實不是的”神原陽一搖搖頭否定了降谷零的推論。
瑩綠色的眸子無精打采的望著地面,將自己原生的家庭情況娓娓道來“其實不僅我的雙親健在,除此之外,我還有一個小我五歲的弟弟。”
與降谷零想象的完全不同,神原陽一其實是一個名副其實可以被叫做官二代亦或是富二代的存在。
“我家其實挺有錢的。父母一官一商,社會地位很高。不過也正因為如此,他們太忙了,除了物質上的滿足,他們從不回家關心我和弟弟的心里健康。”
“小時候學校開家長交流會,大家都是雙親過去的。只有我和弟弟是家里的管家和保姆。被同學瞧見了,他們就戲稱我們是沒人要的孩子。”
“不過因為我一直比較能打,所以在那之后他們都不敢在我面前碎碎叨叨。而在我十五歲那年覺醒契約后,父母又因為社會地位高深知契約者都是利己主義,所以在我被組織帶走后除了每月銀行卡里的定點數字匯入,基本不會過來看我。”
“當然,在當時的我的眼中,這不過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有錢就夠了,感情這種沒有意義的東西離我太遙遠,只是一件累贅。”
“但是在恢復情感后,有時候我也會想起他們做出的努力。同期進入組織的人無論能力強弱,他們都被派去了一線臥底戰斗,只有我從頭到尾好好的呆在實驗室里,除了幫別人治療和提升自我知識儲備,就基本沒了其他事情。”
“可與此同時他們的善意和關心對我來說就像是一種矛盾的存在。畢竟同為組織一員,他們不可能不知道迎接我的最終結局就是被一同殲滅。而當時把我能力上報的也是他們。所以我不知道他們究竟是怎么看我的”
神原陽一說話的聲音越來越輕。黑色的腦袋也越垂越低,幾乎都要埋進胸口。
午后的陽光透過陽臺灑在他半邊臉上,那道傷口最終沒有完全消去,變成了一道淺淺的疤痕在強光下格外明顯。
降谷零心情恍惚了片刻,平緩有力的握住了神原陽一的手。
“沒關系,你還有我呢。有什么問題我們一起面對,千萬別害怕。”
背對著陽光,降谷零發暗的臉溫柔無比。
神原陽一抬眸瞧了一眼,干脆湊過去輕點一下他的臉頰。
腦內大滿見狀滿嘴都是咂舌聲。可以啊宿主,連這種苦情戲碼你都不放過。你明明不介意這個,只是想回去取回你的小存折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