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回池鈺睡得還算好,房間沒有再莫名其妙地降溫。
寂靜的房屋里只有池鈺的呼吸聲和秒針走動時發出的聲響。
明明是一塊不大的手表,可秒針走動的聲音卻意外的大。
時間很快過了一個小時,池鈺仍在熟睡,他似乎并沒有因為失去光芒超過一個小時而產生頭疼的情況。
只是時間在超過一個小時后,破舊的小房子里又開始降溫。
溫度降得比剛才還要厲害,連地面都慢慢凝聚起了冰碴。
池鈺的呼吸慢慢變成白霧,他的睫毛也凝結上了白色的冰霜。
在越來越寒冷的溫度下,池鈺微不可查的皺了皺眉。
他醒了,但是并沒有動。
池鈺感覺到有人在看他。
明明他仍舊閉著眼睛,這種被注視的感覺卻十分強烈。
池鈺悄悄往被子里縮了縮,用被子擋住臉,只露出一點縫隙,悄悄睜開了眼睛。
眼前一片漆黑,什么異常都沒有。
池鈺聽著手表秒鐘的轉動聲,推斷他應該睡了超過一個小時。
在完全黑暗沒有光的環境下,池鈺并沒有出現頭疼的情況,也沒有出現幻覺,甚至眼前也沒有出現紅光。
池鈺的另一只手還藏在枕頭下面,這一次,哪怕在熟睡時,他也緊緊握著美工刀。
房子里很冷,池鈺甚至能聽到薄冰在地面蔓延的聲音。
那聲音窸窸窣窣的,逐漸向床鋪靠攏。
池鈺渾身緊繃,已經做好了迎戰的準備。
只是那些窸窸窣窣的動靜在靠近床腳的時候消失了,緊接著屋子里閃過一片紅光。
池鈺抿緊薄唇,他以為自己的眼前再次出現了紅光。
可這紅光一閃一閃的,就像是一盞破舊的燈泡在徹底壞掉前的最后掙扎,與池鈺之前看到的紅光不一樣。
池鈺悄悄翻身,發現這光源似乎來自于房子的頂棚。
這棟房子很破舊,頂棚都是亂七八糟釘在一起的木板,因為漏風又漏雨,那些木頭補得東一塊西一塊,毫無順序。
紅光在緩慢的閃動,那種被注視的感覺越來越強烈了。
在又一次紅光閃動時,池鈺猛地拿著美工刀站了起來。
他沒有下地,而是直接站在床上。
他將美工刀的刀鋒對準上方的棚頂,抬頭死死盯著上面。
在他從被子里出來后,那紅光就消失了,紅光消失后,那種一直被注視的感覺也不見了。
池鈺更加確定這紅光來自棚頂,他用美工刀碰了碰頂棚,只感受到木板的存在。
這房子因為破舊,棚頂也很低,池鈺只要站在床上,抬起頭,與棚頂的距離就只有幾厘米。
他正用美工刀戳著上面的木板時,突然一道紅光閃過。
一只血紅的眼睛猛地睜開,正透過橫七豎八的木板縫隙,死死盯著池鈺。
在這只血紅的眼睛睜開后,房子里又亮起了淡淡的紅光。
剛剛一閃一閃的紅光,是這只眼睛在眨動。
池鈺離得近,幾乎與這只眼睛貼上。
他在這只血紅色的眼睛里看到了濃重的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