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這突然的提問和意想不到的提問人,小鹿御鈴子的目光里半帶著審視,看了禪院真希一眼。
高馬尾的少女態度很禮貌。
她再度重復了一遍問題,“可以嗎”
盡管她的語氣平靜,但不由自主捏緊的手指還是透露出幾分她的緊張。
剛才的那一幕到底對這群年輕的咒術師內心造成了不小的沖擊。
小鹿御鈴子沒有直接表態。
明明剛才展露獠牙的是她,露出驚人的攻擊性的也是她
此刻卻像是一位再柔弱不堪的女性般彎起眼睛,輕輕地微笑,如同冷湖中撈出來的月亮。
小鹿御鈴子伸著指尖,撫摸“魔女”的背脊,“當然可以。去吧。親愛的。”
語氣溫柔得讓在場的咒術師感到毛骨悚然。
禪院真希看到,穿著華麗的黑色長裙的青年背對著她慢慢抬起頭,握住年輕的首領的手指,低低地說了什么。
而她沒有聽清。
這讓她感到一種難以言說的煩躁。
禪院真希不由自主地把目光投向胖達,看到了毛茸茸的熊貓咒骸同樣有點郁悶的表情。
唯獨靠在小鹿御鈴子身旁,一直跟沒事人般看戲的五條悟,像是聽到了什么不可思議的東西般有些吃驚般挑了挑眉頭。
“哇哦。”
白發蒼瞳的最強咒術師看著正在互動的首領和屬下。
等到少女將“魔女”向前輕輕推遠,才不知道抱著什么心思,慢悠悠道。
“鈴子,我發現一個很有趣的事情。”五條悟意味深長道,“遭人拋棄的小狗果然很容易就被馴養成功啊。”
他毫無顧忌自己在明確地指代什么。
“魔女”明明聽到了,卻毫不在意地繼續走向禪院真希。
小鹿御鈴子不意外地扭頭瞥了五條悟一眼“悟。”明顯是在警告他不要多嘴,也不要惹事。
五條悟攤了攤手,故作委屈道“哎但明明鈴子心里就是這么想的吧我說的不對嗎我應該是最理解鈴子的人吧”
他自然地伸出手,搭住少女首領的肩膀。
小鹿御鈴子沒有明確回答前面兩個問題,但針對五條悟最后那句話,她平靜地給出否定的答案。
“不是。”
他不可能是最理解她,最明白她的人。
任何人都不是。
五條悟狀若震驚地睜大眼睛“什么好傷心”
他像是內心中一下子起了無窮的探究欲,喋喋不休,“那會是誰呢難道有比我們盟友更明白鈴子的人嗎有嗎真的有嗎”
聽到五條悟的問題,小鹿御鈴子突兀地笑了一聲。
她的笑聲明明很輕盈,卻不自覺地透出一種讓人心頭戰栗的冷意。
簡直冷得不像是在說這么親昵的話,而是在說令她不愉快的死對頭。
“當然是我的老熟人。而且是悟絕對猜不到,也不知道的人。”
那位以他人痛苦為至高無上的愉快的邪神,見證她到來這個世界的孱弱和快要死掉的狼狽,態度輕慢,又抱著不知名的目的,親手給了她足以顛覆這座城市,慢慢成長的能力。
像是看著不斷變化的人偶。
祂知道她的過去,明白她和這個世界格格不入的本質,也窺視著她的一舉一動。
如同觀賞一出好戲,直到最后,不惜自己也踏入這個世界。
小鹿御鈴子想。
其他人不會知道她到底是誰。
所以,此世間最能理解她,也最想掌握她的只有奈亞拉托提普。
不可
名狀的邪神,和所喜愛的信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