釘崎野薔薇皺著眉頭。
咒靈太多了。
多到像是下水道中不可計數的蟲豸,源源不斷,令人窒息,連祓除咒靈經驗豐富的狗卷棘都感到不適。
他們明明在以最高的效率掃除咒靈,可情形卻看不出絲毫變化。
這些瘋狂的咒靈像是在無聲嘲笑著他們所做的一切都是無用功。
“嘖。”
釘崎野薔薇動作很重地揉捏自己不爭氣的手腕,皮肉傳遞來一陣陣酸痛,骨頭負重出嘎吱嘎吱的響聲。
她面無表情地抬手,劃下,機械性地重復不知道重復了多少遍的動作。
咒靈的血液噴濺而出,咒靈的軀體如同爛泥般在她面前分離,溶解。
宛如下了一場骯臟的雨。
“野薔薇。”
尖銳的小女孩聲音響起,慢慢地喊了她的名字,根根慘白的手指牢牢按住她的后腰。
釘崎野薔薇扭頭,看到嬌嬌小小的鬼娃娃拖著巨大的斧頭,用那只黑漆漆的眼睛看著她。
“怎么了,由里子”
鬼娃娃“你累不累要不要和棘休息一下”
她舔了舔猩紅的嘴角,那具弱小的身體如同開啟捕獵的野獸般興奮戰栗著。
鬼娃娃貪婪地掠掃著咒靈群,仿佛滲入那張面容中的瘋狂和扭曲的笑容,讓人感到毛骨悚然。
這才是最開始的那個小瘋子。
雖然會在平日里聽話地克制自己,但在戰斗的場合
鬼娃娃只會高興地開啟屠殺游戲,一場血腥的過家家。
“我能幫你們應付這群劣質的玩具左右不過是德蘭操控的傀儡,輕松就能搞定。”
累不累當然累。
釘崎野薔薇想。
累到大腦都要麻木了,不再對勝利和擊敗生出生理性的興奮。
但她吐了口氣,把殺得整個人都興奮躁動起來的鬼娃娃向后面推了推。
“亂操心什么呢。我們是同伴,同伴就要并肩作戰,互相幫助,怎么可能把這種事推給你一個人”
不能停,更不能放棄。
正當釘崎野薔薇要繼續自己的動作時霎那間,槍響
甲殼蟲般黑黝黝的子彈,尖聲呼嘯著穿破層層空氣的阻隔,擦著她的臉側飛過,擦出一道凌厲的血線,帶來熱辣辣的痛意
這種痛感傳遞到身體的每一個部分,讓她的心臟不由自主地加快跳動。
所有器官都開始向大腦敲響警鐘,震得釘崎野薔薇后背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她的瞳孔在瞬息間收縮到了極限。
怎么可能
那居然是禪院真依的子彈。
禪院真依主動攻擊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