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州人口近五十萬,漢人十余萬,只是占少數,剩余的西域諸國與大石各占一半,就漢人來說,他們與大晉的分離超過六十年,這是幾代人的分離啊絕大多數人連漢語漢字都是不會,除了長了一副漢人面孔之外,其余的跟我們已經沒有任何相同之處。”
范中允喝了口茶,繼續說道“說說政治方面,我們大晉是皇權至上,大石則是有所不同,它是一個的帝國,九成以上的百姓都是信奉天蘭教,其天蘭教教宗,在國內的地位,比帝國皇帝有過之而無不及,大石帝國近幾十年來,始終動蕩不安,便是因為帝國第十三任皇帝死后,其合法繼承人沒有能夠順利繼位,而是被老皇帝的私生子以兵變的方式,強行取得政權,此舉引起天蘭教許多教會領袖的強烈不滿,加上許多大貴族的極力反彈,雙方最終兵戎相見,這一打就是二十多年,不過如今,這種情況已經有所改變,五年前,天蘭教教宗病逝,新任教宗與帝國皇帝的私交甚好,國內教眾的反叛力量已經歸于平和,剩余的那些大貴族所組成的反叛勢力,與帝國中央的較量,已經開始處于劣勢。”
李勛驚訝道“你才來幾天而已,就知道的如此詳細”
范中允笑了笑“這些事情在大石帝國國內并不是什么秘密,眾人皆知的事情,我隨便拉幾個大石人詢問一番,便能知道一清二楚,不足為怪。”
“一個極為普遍與成型日久的教會,對百姓的影響是極為巨大的,其教眾對教會的崇拜與迷戀也是非常狂熱,教會的領袖,一般來說,在教眾當中有著非常巨大的威望與影響力,前段時間,武州爆發的民亂,恐怕與天蘭教有很大的關系。”
李勛點了點頭,說起這個世界的天蘭教,不由讓李勛想到了曾經那個世界的教,雙方在某些方面,卻是有些相同之處。
范中允頗為驚訝的看了李勛一眼,他先來武州幾天,請教詢問了許多人,這才清楚了一些信息,而李勛以前應該沒有接觸過天蘭教,對此卻是甚為了解,一語便是說出了其中的重點,不得不讓范中允感到驚訝。
范中允沒有多問“我前面說了那么多,就是要告訴你,武州的情況很特別,治理方法,應該移風易俗,以實際情況等同為之。”
“這場民亂,跟武州刺史吳恒有沒有關系”
李勛從范中允的話中,聽出了一些言外之意。
“你小子越來越聰明了。”
范中允贊賞的看了李勛一眼,隨即語氣頗重的說道“有關系,而且關系很大,原因很簡單,武州刺史吳恒,在處理訴訟案件上面,明顯偏袒漢人,且大肆搜刮大石與西域諸國百姓的財務,我已經跟元和打聽過,武州之所以爆發民亂,便是因為吳恒上任之后,強行招募上萬百姓修繕城墻,日夜不休,三餐不準,許多百姓因此喪命,隨后,吳恒更是命人強拆天蘭寺,引起天蘭教眾的怒火,最終爆發民亂。”
聽了范中允的話之后,李勛一時無語,身子后仰,靠在椅背上,眉頭微微皺起。
若真像范中允所說,那武州的局面確實很負責,在李勛等人看來,不管是大石人還是西域人,都是外族,但是換一個角度,在他們眼中,大晉又何嘗不是如此
民族之間的隔閡與糾紛,很難靠外力甚至是武力去解決,武州有數十萬外族人,你不可能把他們全部都給殺了吧
李勛揉了揉眉頭,說道“我有些搞不明白,隴右被我大晉重新占領,他們為何不回返自己的國家”
“回去,比在這里更難生活。”
李勛愣了愣,坐直了身子,不解道“此話何意”
范中允淡聲道“天蘭教也有派系之分,一共三個,地普、歸一、象蘭,當代天蘭教教宗是地普派,這個派系,在天蘭教之中,屬于少數派,如今掌權,自然要大肆排除異己,減弱另外兩派的力量,在大石帝國本土以外統治區域,其余兩派的教眾,其身份,比之奴隸也是高不到哪里去,五年前,武州的人口還不到二十萬。”